迹。
另一拨人与程奇他们恰好是前后脚,程奇他们前脚才清理完痕迹离开,紧接着另一拨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土地庙周围。
他们与前面的程奇等人不同,一进到土地庙就直奔土地公的神像而去。在看到神像背后的那滩干涸的血迹后,为首的一人伸手扣下一小块沾了血迹的神像碎片,放到嘴里抿了抿,才对着其他人点了点头。
也不见他们有更多的交流,甚至都没有循着土地庙附近的痕迹追上去,就顺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程奇等人原本是能够顺着车辙的痕迹,一路追到邺城的。
然而阿蘅她们的马车行至半路上,曾因为邓霜闹出的动静而做出了短暂的停留,还拨出了几人从小路去往了附近的农家,买了几只土生土养的老母鸡,等到了邺城后,往里面添了不少补身子的药材,熬出了一锅鸡汤给了邓霜。
一条路上是车队走过的痕迹,另一条路上却是单枪匹马留下来的足迹,该往那边追,自然不必多说。
不过程奇还是做了两手的准备,自己带着几人从小路走,另外也留了不少人继续往前追着车队留下的痕迹。
越往邺城附近走,路上行人走过的痕迹也就越加的杂乱无章,想要在其中找出特定的,没有任何标记的痕迹,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走上了偏路,也是情有可原的。
阿蘅可不知道后面还追上了一行人。
随行的医匠原本是温府中的府医,最擅长的治疗水土不服与风寒一类的病症,虽然跟着杨神医的身后,学了不少其他方面的医术,但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对癔症都是束手无策的。
顶多是给邓霜开上两副药方,为她治疗一下额头上的伤口,或许还能加上一些药膏,用来祛除疤痕。
身边的医匠不顶用,阿蘅自然是派人从邺城找,便是没能找到擅长治疗癔症的医师,能得到与之相关的消息,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情。
毕竟按照邓霜目前所说的身份而言,她与莫城的樊家是有亲的,四舍五入一下,与谢淮安也是亲戚来着。
谢淮安从前帮了阿蘅许多,虽然她这次的目的就是为了解除谢淮安咽下的困境,但是就算谢淮安在她的提醒下,找出了边关的叛徒,让边关的危险得以解除,阿蘅也没有想着要回京的。
大概率之下,她是会带着人继续远行。
或许有一天会死在外面的路上,如同她梦里看见的一般,但只要她能写下很多的家信,不让爹娘和兄长发现她已经去世就足够了。
为了减少被拆穿的可能,阿蘅这会儿就已经有意识的培养身边的侍女,令她们刻意的模仿自己的字迹。
虽说一开始模仿的并不是很像,但十个字里面也有七八个字是得了那份神韵的。
想来再练上个一两年,就能够完全一致的。
不过像练字这样重要的事情,阿蘅反倒是不敢交给心思细腻的青蕊,盖因她太过聪明,说不定就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发现不对劲来。
还是青叶比较适合。
她足够乖巧听话,只要是阿蘅吩咐她去做的事情,她就会尽心尽力的去完成,从不会有什么二话。
青蕊接了侍卫报上来的消息,同阿蘅说:“邺城本来就不比京都,就连京都中的名医也不敢说能完全根治癔症,这边自然也没有能够对症下药的医师。”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过管易他们还听说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流言……”
正是因为无法辨出真假,故而她这会儿也不知道当不当说。
“且说说看吧!”
是真是假,待青蕊说出来后,她心中自有评判的。
阿蘅在信封上标注了日期,随手将信封递给了一旁的青叶,然后定睛看向了青蕊。
青蕊看着青叶习以为常的将信封塞进了自己的袖袋之中,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先前怎么没在青叶身旁看到过其他的信封,倒是青叶最近好像迷上了练字,明明她一直很不喜欢读书来着。
心中的诸多思绪转瞬即逝,毕竟面前还有个阿蘅,正在等着她的回答呢!
“传闻乐王的封地有一位张姓神医,因擅长治疗癔症而闻名,”青蕊停顿了一下,才说:“管易他们听说的流言中,对张神医的下落有两个说法,一则说他现在去了边关,另一则又说他仍然在乐王的封地之中。”
若是阿蘅她们不急着赶路的话,倒是可以从邺城绕路,先往乐王的封地走上一趟,再转道往边关去的。
阿蘅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边关更为重要一些。
她们也可以先往边关去,倘若在边关没有看到那位擅长治疗癔症的神医,也可以再让樊家的人送邓霜去找神医的。而她们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往边关去。
做出决定的阿蘅,对邓霜莫名的就多出了几分愧疚之情。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一开始是奔着帮助他人去的,在发现自己明明可以给出更大的帮助,却因为这样或是那样的原因,原本十成十的好意,只能付出七八分,余下的两三分却是留给自己。哪怕她仍然是给出了帮助,但心中依旧是过不去的。
因为她知道自己原本可以做的更多。
等侍卫们在邺城准备好补给的食物与药材之后,她们一行人又再度朝着边关而去。
这一次,阿蘅将邓霜安排在了自己的车厢中。
她也是在邺城才发现,倘若邓霜身旁有其他人在的话,她是不会刻意去苛求自己想起从前的那些模糊记忆,反倒是能够如同常人一般。
阿蘅先前是把邓霜当做了客人,这才特地给她腾出了一个车厢,现在发现邓霜最好不要一个人独处,那她自然就是将人安排在了自己的身边。
在后面追着邓霜而来的程奇等人,恰好与阿蘅她们出城的马车擦肩而过,谁也没发现那辆放下了车帘的马车中,就有着他们一直寻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