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用食指指着任军,转而又指向李林,像厉鬼索命一样呵斥道:“你们两个,还有吴鹏,撺掇着关鹏对我做了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反正我现在是不要命的人,也强忍着不直接拿刀剐了你们,任军你今天拦我出这个门,除非你能整死我。如果你整不死我,我的脚只要迈出去,就一定会在整死你们的路上不停歇。
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聚来的不义之财怎么千金散尽,你们建的高楼大厦怎样轰然倒塌,也会等着你们自己承认,这辈子惹了我下辈子都会带着满心窝子的后悔,去死吧!”
任军一个字都不敢回,他是真的害怕下一秒钟孟串儿从兜里掏出利器来使劲捅了他跟李林,那双眼睛像走火入魔的鬼怪,咄咄逼人的仇恨让人多望一眼都打寒颤。
李林颓在椅子上,无力地朝任军挥了挥手,陷入良久的沉默里。孟串儿说得对,除非今天就不让她从办公室里活着出去,但这也已经拦不住银行撤资和证监会即将彻底清查的颓势。
孟串儿走出地升控股的时候浑身像虚脱了一样难受,她心里并没有那种十分解脱和舒爽的感受,反倒是一种恐惧油然而生。
甚至她会变态般地希望李林、任军倒塌得慢一点,真等到这些混蛋全都不见了,自己要如何自处呢?
已经是人生的路没了来路,在她身上,也似乎早就丢了归途。孟串儿眼徒四壁,如在井底,没有爬上去的欲望,更没有坐井观天的心思。
身体在努力工作,心底却闭上眼睛,只等时间,岁月,快些走过,走过那些别人眼中的姹紫嫣红、鸟语花香,走过那些和她毫无关系的绚丽多彩、繁华璀璨,走过所有的冷漠与无助、冰点与沸点。
待到明日,梦想的列车盛装开来,所有的希望与失望,幸福与悲伤,都不再到站,没有了上下车的机会,站点已不复存在。
孟串儿只会独自驾驶着岁月,冲向远方,风驰电掣,穿过四季,冷暖无故,终究会有,抵达的时刻。
闭上眼,尽是黑暗,寂静了然。睁开眼,黑暗尽是,沉默至深。这是一种深深的,深深的,孤独。
第二天,铺天盖地的新闻砸进资本市场。
…………
媒体们向来都是闻风而动,这么大的新闻让财经记者们个个摩拳擦掌兴奋不已,恨不得从各个角度二次挖掘,孟串儿的电话都被打爆掉,更何况是任军跟李林。
深交所一清早就出了问询函,23个问题多维度多层次地进行灵魂拷问,顺带把三年前李林挪用公司1亿再融资款重新拿出来质疑作为独立的上市公司的风控。
小城边喝茶边刷手机边啧啧感叹:“串子,你这手笔够大的,这俩逼真是活该。”
孟串儿给小城续了一杯茶:“你把云南那个茶园又买回来做什么?”
小城呛了一口茶:“噗……咳咳……你……你咋知道的?”
“你少管我,就只问你哪来的钱?”
小城放下手机和茶杯,疑惑地盯着孟串儿:“我哪来的钱你当然最清楚,我进这个行业都是你带的,我赚的啊。
他抵出去茶园用来还了一大半淘淘姥姥的钱,这事咱俩都知道,但是我把茶园买回来才三天,你是咋知道的?
除非……你也想把它买回来。串子,我说的对不?”
孟串儿不置可否,打了个岔:“吴鹏吴飞那个赌场的具体位置你知道不?”
小城摇摇头。
“大概位置呢?”
“那我知道。”
“发过来!我去趟电子城,你自己喝茶吧。”
“哦。”
孟串儿走了,小城喝到她走之后的第三杯茶,反应过来:“不是,你到底是咋知道我把茶园买回来的?这瘪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