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参加科举却是不变的,陈文朝身为赘婿却有举人功名,无论他是否杀人,他都是违了律法的。
这柳氏身为举人娘子,她是疯了吗?
“你疯了?”陈文朝怒吼,他没有想到,柳氏竟然当着大皇子,当着这么多人,公开说出了这件事。
柳氏却没有看他,她抬起头,对赵谆说道:“依大周律,婚书做伪,责二十杖,罚银二十两。我柳家认罚。”
一直没有说话的柳氏长子陈彬和次子陈凯覆身磕头:“小人愿意代母受罚。”
赵谆挥挥手,对做记录的下属说道:“先记下,此事稍后立案另审。”
围观百姓议论纷纷,是啊,这么隐秘的事,那是要烂到肚子里的,为什么要说出来?该不会是这柳氏与人通奸,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把原配夫君一脚踢开?
对,一定是这样的,这种事上,丈夫指控妻子,这是大义灭亲,妻子指控丈夫,就是不守妇道。
这柳氏一把年纪还涂眉画眼,一看就是个不守妇道的。
一个汉子在人群里说道:“不管婚书上是怎么写的,可陈举人也答应让孙子承继柳家香火了,如果没有陈举人,她也做不成举人太太啊,真没良心,世风日下啊,若是在我们老家,这种女人是要浸猪笼的。”
闻言,陈文朝腰板挺得笔直,拱手对堂上的赵谆说道:“柳氏不守妇道,胡言乱语,请殿下将之驱赶出去。”
赵谆心中也有疑惑,他再次看向堂下跪着的妇人,那妇人眼中有泪,但是脸上的神情,比之刚刚进来的时候,更加坚绝。
“柳氏,此事乃你家不宣之秘,为何会在此时说出来,可是因为你与陈文朝夫妻不合?”赵谆问道。
柳氏苦笑一声,说道:“小妇人的娘家姓柳,祖上几代都是做屠户的,如今到了通州,只要问一声柳屠,整个通州城都知道那是我们家。我家不但做屠户,还有自己的猪场,自己养自己杀自己卖,在通州是独一份,家境算是不错。陈家则与我家不同,他们家都是读书人,呵呵,真的是读书人,就是只读书,却不事生产,到了我公公那辈儿,更是一贫如洗。陈文朝是长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无奈之下,只好抛开读书人的清高,到我家的猪肉铺子里当学徒。”
柳氏说到这里,赵谆下意识地看向站在大水缸前听审的骆仵作,没办法,这院子太小,骆仵作只能站在那里。
骆仵作的白胖脸蛋上闪闪发光,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油,他就说这杀人凶手是专业的,瞧瞧,这就对上了。
陈文朝在猪肉铺子里当过学徒,无论有没有出师,他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
啥?你说杀猪和杀人不一样?
骆仵作可以告诉你,在大周朝不是每个地方的县衙里都有仵作的,没有仵作的县衙,就是请屠户来验尸的。
屠户能化身仵作验尸,把杀猪经验灵活运用,将人剁成三截,又有啥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