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匹黑色骏马踏尘奔腾而来。
街市另一头,数十名着白色甲胄的护卫手提弯刀,脚下如飞的迎向马队。
一时之间,路上行人与两边摊贩叫嚷着四散逃开。
冉少棠听声知不妙,走到另一扇窗子处,低头朝街市瞧了一眼,手扶窗框,啧啧称奇,大有看热闹不嫌事大之意。
“你还不出去看看,小心苏仑跟你那盘熊掌一样凉了。”
终九畴重又关上窗子,背靠窗户,饶有兴趣的盯着若无其事的冉少棠:“你定然知道是何人在外捣乱。”
冉少棠笑而不语。
她说不知道,终九畴也不会信。
其实,听到对方的声音那刻起,她就知道与他们抢菜的不是旁人,正是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撬墙角的孟德。
想必宗政慎也在附近。这厮向来狡猾,定又想坑终九畴。
见少棠不答话,终九畴索性拉她到自己身边,反手把她趴着的那扇窗子也关了。
随即,二话不说拽着她的胳膊开门,走了出去。
他这一串动作太过连贯流畅,少棠还未表现出反抗,就已经被半拽半挟,站到了雅间门口。
仿佛怕她被无眼的拳脚伤到,踏出门口的瞬间,终九畴整个身体罩过来,把她挡在了身后。她只得近距离的耳听孟德与苏仑打得风声水起。
店伙计眼尖,瞧着惊动了贵宾雅间里说了算的那位贵客,立即诚惶诚恐的想绕过打架的两个人,上前来给贵客安抚赔罪,却被终九畴一个勿扰的手势逼回原位。
果不其然,如终九畴所料,房间内的窗户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宗政慎举止大方、镇定如常的跳了进去。
瞧见室内空无一人,他的镇定转化成疑惑,随即而来的便是愤怒。
终九畴竟然没有上当!
难道他把冉丫头也带了出去?可是为何没看见?难道那个狡猾的小女娘藏起来了?
宗政慎正想弯腰掀桌布,雅间的门被推开,冉少棠鼻子差点撞门上,“哎哎哎”的提醒突然折回房间的终九畴,要顾及他身后还有人。
“三殿下,你是在找她吧?”终九畴话语间全是料事如神的笃定。
冉少棠猝不及防与宗政慎四目相对,替他尴尬的笑了两声,没话找话:“姓宗的,好久不见,你看上去好像瘦了不少?”
宗政慎晓得自己被终九畴戏耍了,心中憋了火,却不想表现出来,强自云淡风轻的冲终九畴笑了笑。
“听闻终少主在一品斋宴客,特来凑个热闹。想必终少主不会介意添双筷子吧。”
他计划的完美无缺,用计引终九畴离开房间,少了劲敌他再进来虏走冉少棠,到时候他想怎么报小女娘戏弄之仇,就怎么报。全凭自己心情。
完全没想到终九畴走到哪儿把冉少棠带到哪儿。
他跳窗之前探子来报,明明只看到终九畴一人站在门外。
姓终的果真是个棘手之人,不好对付。
终九畴仍记得自己之前被宗政慎虚晃一招,今日晾他在此,心中郁结的那口恶气,舒散不少。
既然宗政慎提出要留下,他便成全。
他就想看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冉少棠与宗政慎要折腾出什么勾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