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呢?这是太过紧张,还是不够相信呢?无论是何种原因,她进宫,她成为皇妃,其实都是为了与你并肩战斗,并不是一味躲在你的羽翼之下,让你独自去披荆斩棘……”
“本王何尝不知道她的想法,但是,凡是战斗都会有流血牺牲,本王必须要杜绝一切的,会伤害到她的可能。”
“不过,她早就无法独善其身了。”
“事已至此,本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先生应允……”
言奕衡扑地一声打开折扇,目光忽地变得诡谲起来,制止了瑞谚继续说下去。
转过头去,望着这校场周围环绕的山丘,已不见春夏时节的郁郁,也没有了秋天漫山遍野的金黄,只余下了些枯枝残叶,被这晨风吹拂着,雪花洒落,很快,又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今年的雪,会下得比往年都早,也会比往年更大,殿下远去盘龙关,并无四季更迭,只得见终年的满眼黄沙,也只能在心中想象一番了……”
“或许吧……”瑞谚仰头,眼中漠然。“又或许,还待不到来年春回靖天之时,本王与先生又会相见了。”
言奕衡微微笑着:“到时候,在下会在昇和楼等着与殿下把酒言欢。”
很久之后,又可能并没有那么久之后,阿淼知道瑞谚离开靖天回去盘龙关的时候,已经又是一个月之后了,时节又进入了一个严冬。
那几日,日日下雪,比以往几年都下得欢畅,却并不让人觉得有多么寒冷,但阿淼还是比平日多贪睡了些,清晨醒来都是懒懒地赖在床上不愿起身,雪落并无任何声音,她却始终期盼听到些声音。
不知为何,应该是早已习惯了月落阁非同寻常的静谧,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又开始有些害怕这种静谧,就好似与心中那一块空荡呼应着,没有一丝响动,空洞得让她疑惑。
这日清晨,阿淼在一阵阵的嬉闹声中醒来,素尘并不在房里,床角边放着两个火盆,炭条正烧得火红,不大的屋内被熏得暖意十足。
披上一件衣服,缓缓走了出去,庭院里,几个年轻的小宫女正在雪地里互相打闹着,丢掷着雪球,欢声笑语,玩得不亦乐乎,见阿淼伫立在门口,都忙收了声,老实地站住了,怯生生地看着她。
阿淼笑了笑:“我只是看看,怎么还扰到你们了?玩吧,不怪罪你们……”
小宫女们得到了大赦般对阿淼行了个礼,便又继续嬉戏起来。
素尘走过来,往阿淼手上塞了个手炉,又给她披上一件狐皮大袄:“这才出月子没多久,安菡说了你身子弱,万万受不得凉,还站在这门口吹风……”
“素尘,我发现自打以安出生之后,你是越来越唠叨了,明明只长我一岁,却跟我娘似的……”
素尘没好气地丢给阿淼一个白眼:“你以为我愿意年纪轻轻就操老妈子的心?还不是因为你不让人省心啊,慧嫔娘娘!”
“呃,你最近是不是和安菡在一块的时间太多了,说话的语气都越来越像了……”
“可别抬举我了,安菡那嘴皮子怕是没人比得过她呢。”
阿淼捂着嘴吃吃地笑了几声,正想说话,就听得门口传来安菡的声音:“这是又在说我的坏话呢?”
抬头看去,只见安菡牵着瑞祁,正从阁门口走了进来。
说曹操,曹操到。
瑞祁一见阿淼,挣脱安菡的手径直跑了过来,阿淼看到他的额右手上,拿着她送的那半截断相思。
“慧娘娘,我这几日吹这笛子,始终是不得要领,别说曲子了,吹响都难,原本是想着早些来请教的,可安菡姐姐说娘娘在月子里不方便,这不今日才得空前来……”
阿淼幽幽一笑,这断相思若不合二为一,也须得有情人各执一半方能吹响,这个秘密,年少的瑞祁自然是不会知道,自然,也不会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