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问候一句,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只听着那马儿的四蹄踏在雪地上,风驰电掣的笃笃声,两个人,一匹马,哒哒的马蹄和无言的叹息划过尖锐的长空。
终于还是又见到了他,终于又听到了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感受到他火一样的体温,他还活着,活生生地就在她的身后,她在他的怀中,那迎面而来的刺骨雪风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凛冽了。
这一刻,这二十多日来跋涉的艰辛,刚才差点丧命狼群的恐惧,烟消弭散。
阿淼的双眼一刻也不舍得离开他,可是他为何要戴着这冰冷的面具,为何一言不发,整个人就如这漫山遍野的冰雪一般,仿佛回到了她初识他的那个时候。
跑了不知道多远,瑞谚突然勒了马,白虎扬起前蹄长长地嘶鸣了一声,停了下来。
阿淼侧过身,看着面具下那双眼睛,此时夜色降临,头顶的这片天空逐渐如墨染般深邃起来,就像眼前这耀黑双瞳,暮霭沉沉。
他还是不说话,只注视着她,仿佛恨不得要将她整个人生生地印在眼里一般,凝视了良久,还是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也许是不知道这样的境况下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好,又也许是觉得无论说什么,那分明流淌的厚重相思,都显得太过单薄无力。
阿淼怔了很久,慢慢抬起手,覆上那面具,好冷,就如这雪神谷的冰封的空气。
瑞谚还是那样看着她,缄默着,却并未阻止她的动作,阿淼轻轻地将面具揭下,终于,她终究还是看到了这张熟悉的脸,这么久了,依然如精雕细琢,依然如天上月,这般让她思念不已。
瑞谚没有动,却敛去了方才凝视她那充满眷恋的目光,瞬时变得如这雪一般,霜冻如冰,但是他依旧没有开口,牵起缰绳,扬鞭,白虎马又是一声嘶鸣,再次撒开四蹄,扬起高高的雪尘,向前飞奔而去。
阿淼闭上眼睛,将脸埋在瑞谚的胸前,任凭那凶猛而来的雪风拂起她的长发,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耳边,风声呼啸,伴随着他强壮的心跳,仿佛这黑白天地,只剩下他们二人,在快意驰骋。
月上山巅,前方豁然出现一片开阔的平地,月色映照着周围的雪山,显出一种冷冷的皎洁。
看来,应是到了谷底深处了。
平地上扎慢大小十几个军帐,四周用较为粗壮高大的树干修筑起了简陋却结实的栅栏,守军们正在换班,见瑞谚骑马归来,纷纷低头行礼。
白虎马跑到大营正中的军帐前停了下来,抖落沾染在鬃毛上的雪花,跺了跺蹄子。
在兵士们惊异的目光中,瑞谚将阿淼抱在怀里下了马,径直便进了大帐之中,身后,兵士们一阵雀跃而暧昧的欢呼,好似都在等着看一出好戏。
不知是大帐中生了火,太过暖和的缘故,辅一从冰天雪地进入其中,阿淼听着外面依然有兵士在起哄,竟不由得红了脸。
瑞谚仍旧板着脸,走到铺着兽皮的卧榻旁,一下子将她压倒在上面,粗鲁地扯开她的外衫,阿淼惊了一下,本能地挣扎了几下,无奈他的力气太大,压得她连喘气都变得困难起来。
“瑞谚……你要干什么?!”
瑞谚不答,沉着脸,继续一层一层地剥开她本就不多的衣服,眼见就只剩下贴身的那层薄薄的亵衣,阿淼激烈地挣扎起来,大大的双眼里,满是不解和错愕。
“瑞谚!不要,不要这样!”
那双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的脸距离她不超过一个拳头,她分明听到他凌乱的心跳,厚重的呼吸,几乎是喘着气,就那样看着他,倏忽间,只见他的眼里燃烧起熊熊大火,似乎立刻就要将她吞没,将她燃烧殆尽。
瑞谚目光向下,打量着她近乎于**的身子,锁骨下那道扭曲的旧疤痕,骤然刺痛了他的双眼,他狠狠地放开她,起身离开了卧榻,背过身去。
“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想我这样对你吗?”
“你……瑞谚,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这样的女人,一点意思都没有,过了今夜,明日一早,就让成霖送你和卿涵从后山离开吧。”
阿淼爬起来,慢慢地将凌乱的衣衫拉起来,看着瑞谚冷漠的背影,喉头有些酸涩。
“听说你被围困在雪神谷,我好不容易求着宋嫔娘娘让我出了宫,走了二十多日这么远的路途来到这里,又差点丧命在狼群之中,这才见到你,你就只想和我说这个?”
“首先,我并没有被围困,其次这里是你自己要来的,即便遇到什么不测也是你自找的,你还期望我能和你说些其他什么话?”
“瑞谚,你可知道,我有多想见到你,当我得知你在雪神谷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要在你身边,是生是死都要和你在一起,可是……你为何这样对我?”
瑞谚沉默着,双手握着拳,背对着她站在两步之遥的地方,仿佛并未听到她的话,没有丝毫回应。
阿淼站起来,双手拉着衣服往那个背影走了一步,“如果……你是想要我……”阿淼说着,将刚刚拉起来的裙衫又一件件脱了下来,到最后,只余一件贴身的藕荷色肚兜的时候,只稍稍迟疑了一下,解了下来。
“如果你是想要我这样,我……愿意,我愿意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