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充满了虚情假意的洗尘宴,让卿涵感到乏味,百无聊赖。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仅仅是无聊也便罢了,还非得应付特地安排坐在自己旁边的关绍礼,纵使心中千般不愿,但脸面上也得带笑客气应付,时刻不能忘记公主的姿态,端庄优雅,笑不露齿,秦氏那锐利的目光如影随形,万不能表露出稍稍的烦躁,这种场合让卿涵由衷地感到难受,难受至极。
熬过了大约一个来时辰,见众人还在逐个推杯换盏,说着一些不知有几分真心的客套漂亮话,卿涵起身,对秦氏和瑞清行了个礼:“皇兄,母后,能否容卿涵暂且退下片刻?”
秦氏看了看卿涵身边的关绍礼,未置可否。
瑞清却道:“卿涵平日里如此活泼好动之人,今日能安分在这宴上安坐一个时辰,朕觉得也是为难她了,母后,不如就允了,让她出去透透气也好。”
秦氏略迟疑稍稍,道:“罢了,你且去吧,不过至多半个时辰,需得回来。”
“是,谢皇兄,谢母后。”
卿涵得了准允,喜不自胜,正欲离席,就听得秦氏又道:“想必关大人也困顿多时了,不如就劳烦你受累陪公主出去转转,散散心可好?”
关绍礼忙起身:“能陪同公主一道,是臣的荣幸,臣遵旨。”
卿涵的脸色立刻晴转多云,满腹怨气地看着秦氏:“母后,有阿七陪我就行了,为何还叫上旁人?”
“哀家瞧着你们两个今天聊得也算投契,关大人对这宫里不熟,你也尽一尽地主之谊罢。”
卿涵噘着嘴委屈地看向瑞清:“皇兄……”
瑞清却无奈地摇摇头,表示帮不了她。卿涵只得作罢,也不理那关绍礼,转身便快步朝侧门走了过去,关绍礼加快几步跟了上去。
“关绍礼,本公主先警告你,出了乾福宫这门,你就不准再跟着本公主!”
“可是公主,太后的旨意臣万万不敢违背……”
“旨意旨意,你就拿着鸡毛当令箭吧!”卿涵气呼呼地瞪了关绍礼一眼,“阿七,别管他,咱们走!”
刚一走出乾福宫,卿涵远远瞧见两个人迎面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仔细看去,稍高一些的那个是她的七皇叔瑞谚,而身边跟着的那个,正是弥山一别之后,数月未见的聂卫。
卿涵心中一动,扬起手正准备打招呼,突然又想起身边还有个讨人嫌的关绍礼杵着,便又放下手,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朝关绍礼勾勾手指,道:“哎,关绍礼,母后不是让我带你逛逛这宫城吗?那就跟本公主走吧。”
关绍礼对卿涵突然之间的态度转变有些惊讶,但也没多想,忙不迭地跟了过去。
一行三人,卿涵在前方大步流星,侧后方紧跟着阿七,关绍礼几次欲同卿涵并列而行,却又不敢太近招来白眼,只好在她身后保持着一步之遥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
从乾福宫出来,往西北而去,沿着一排栽种着柳树的宫墙,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进了一个拱门,来到了御花园,再往中间走,是一方甚为宽阔的池塘,便是太液池。
关绍礼四下张望着:“公主是想逛御花园吗?”
卿涵指着太液池道:“咱们去那边的凉亭歇歇脚吧?”
“是。”
“对了关大人,你知道这个凉亭的来历吗?”
“还请公主赐教。”
卿涵莞尔一笑:“先帝,也就是我皇爷爷,刚即位之时这太液池上还什么都没有,后来为了博得陈淑妃美人一笑,便别出心裁地在这建了座供夏季纳凉的湖心亭,还特别仿照陈淑妃家乡沧水的风格,不修栈道,而是就地取材,采了几个石墩雕刻成荷叶形状,这样皇爷爷和陈淑妃要过去凉亭,就得互相牵着手,以示夫妻恩爱有加,后来陈淑妃去世之后,皇爷爷再也不准任何嫔妃来这凉亭,还将那题名改为了思慕亭。”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佳话,臣受教了。”
走到那荷叶石墩旁,卿涵对关绍礼做了个请的姿势:“关大人,你请走先,这样若是本公主踩不住,你还可以拉一下我。”
关绍礼受宠若惊,恭敬地行了个礼,便一脚踏上了那水面上的石墩。
第一步走得似乎还挺稳固,卿涵道:“你再往前走几步,这样我和阿七都可以上来了。”
“是……”关绍礼又往前走了一步,第二个石墩也很稳固,于是便放心大胆地抬起脚往第三个石墩上踩去。
殊不知,这个看似结实的石墩却受不住一个人的重量,双脚刚上去,便开始左右摇摆起来,加上脚下波光粼粼的水面,关绍礼一个眩晕,腿一软,竟突然倒了下去,整个人就那样笔挺地落入了水中,激起一阵不大不小的水花。
卿涵装作失措的样子,对着水里的关绍礼喊:“关大人,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怎么就落水了呢,哎呀怎么办呢,你别慌啊坚持住,我马上去找人来救你上来……”
太液池水其实并没有多深,只是关绍礼骤然落水,慌张之中胡乱扑腾着,连着呛了好几口水,待踩到池底,心下稍安,一面划着水,一面道:“公主不必了,水不深,臣这就游回来……”
关绍礼爬上岸的时候,已然是狼狈不堪,浑身湿透不说,还挂着几缕水草,俨然落汤鸡模样。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阿七,快带关大人下去沐浴更衣啊,可别着了寒!”
“是……关大人,请速随奴婢来吧。”
“阿嚏——臣失礼了,公主恕罪……”
“没事没事,恕你无罪,快去吧!”卿涵朝他摆了摆手,“一定要好好泡个热水澡啊!”
见阿七带着关绍礼出了御花园,卿涵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随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是甩掉这个讨人嫌的跟屁虫了,终于得了机会去寻聂卫了。
此时的聂卫刚完成为瑞谚和阿淼站岗放风的任务,在乾福宫门外看到两人各自归位之后,一颗悬了多时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若不是实在牵挂阿淼的现状,无论如何他也是不愿意进到这个皇宫中来的,富丽堂皇,威仪庄严得来又总觉四处都透着那么一股子令人歇斯底里的压抑感,来来往往的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