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确凿,要熹嫔辩无可辩,才能顺理成章地处置熹嫔,让钮祜禄一族无话可说。
她不介意多等些时日。
果然,接下来雍正命人带走了熹嫔宫里的太监小夏子,至于小夏子的去处,无非是慎刑司。
进了慎刑司,再硬的骨头也能被撬的松了口。
小夏子被带走后,熹嫔也被禁了足。
不过一日功夫,传旨的太监便去了映水兰香。
熹嫔钮祜禄氏跪在正殿的地板上,听着太监陈禄那尖细刺耳的声音。
大意是熹嫔钮祜禄氏谋害皇子,为祸后宫,罪无可恕,着褫夺位分,贬为庶人,并赐死。
熹嫔,哦不,是罪人钮祜禄氏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猛地抬头看向宣旨的陈禄,连连摇头,“不,不会的,本宫要见皇上,本宫有冤,本宫要见皇上。”
陈禄撇了撇嘴,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罪人钮祜禄氏,接旨吧。”
钮祜禄氏不理会对方手中的圣旨,猛地起身要往外冲,嘴里喊着,“本宫要见皇上,本宫有冤!”
陈禄一个眼神,立刻有两个小太监过去抓住钮祜禄氏的胳膊,令其无法动弹。
陈禄声音微冷,脸色也彻底冷了下来,“罪人钮祜禄氏,这是圣旨,你要抗旨不成?”
钮祜禄氏一下子哑了口,脸色惨白,神色茫然,软软地跌坐在地。
陈禄脸色缓和了下来,挽着拂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圣上开恩,留给你半日的时间,这半日你便在此思过忏悔吧。”
说罢,领着另外两个太监走了,并关上了正殿的门。
殿内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将钮祜禄氏吞没其中。
……
当夜,太监赐鸩酒前,尼楚贺来到了这座冷清的宫殿。
钮祜禄氏抱着臂,蜷着身子坐在明间的官帽椅上,屋里只亮着一盏烛火,不太明亮,但不至于让人瞧不清。
看到来人,钮祜禄氏面上闪过一丝诧色,旋即恢复死寂,也不起身行礼,依旧一动不动地蜷身坐着。
尼楚贺并不在意她的失礼,端详着这座再无第三个人的宫殿,片刻,才将目光转到了眼前的钮祜禄氏身上。
今夜是钮祜禄氏活着的最后一日,过了今夜,钮祜禄氏将不复存在。
如若说之前对她有愤怒,有厌恨,此刻面对面,尼楚贺的心却一片平静。
这个人还不配她去恨,相反,她觉得钮祜禄氏很可怜,很可悲。
历史上她于雍正驾崩后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后,享受世人朝拜,这一次却处处被尼楚贺压一头,甚至将要丧命于尼楚贺手中。
面对一个即将消逝在她手中的生命,尼楚贺并无太多情感,有的只是冷漠。
“皇上有旨,让本宫来送你一程。”尼楚贺坐在左侧的椅子上,悠然自得地看着她死灰般的表情。
钮祜禄氏眼珠转了下,看向她,死寂的脸上浮现一丝讽笑,“我该感谢贵妃吗?有贵妃亲自相送,算是我的福气吧?”
尼楚贺面无表情扭过头,“本宫不在乎你如何想,即便你恨本宫,本宫也无所谓,左右你我之间也无需那些表面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