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一空大师所料到的一样,就在第二日,墨竹前来禅房禀报,有数位上山来的香客行迹可疑,好像是在着意打探些天赐寺的情况。
一空大师听得微微皱眉,沉吟了片刻吩咐墨竹留意那些人的行为,以免他们做出过激的事情来,自己起身往马神庙里去了。
马神庙直通后山,出了后门就是一大片开阔的空地,再往后有满山的树木,是俗家弟子和喜爱武艺的弟子们练功的地方。
一空大师来的时候,众弟子正在各自练功,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走召隐隐是众人的小头领,年纪不大却颇得大家的尊崇,就连比他大一些的师兄们也喜欢围在他身边听他安排。
一空大师暗暗欣喜,这孩子从小就有管领众人的能力和魅力,不愧是将门之后。
“师父您怎么来了?”走召一回头看到了一空大师,急忙走上前作揖。
众弟子见一空大师来了,都纷纷聚拢到他的周围,你一言我一语向大师问安。
一空大师满目慈爱,摸摸这个的头、揉一揉那个的发,笑道:“为师昨日命你们安心在此地练功,不许胡闹乱跑,你们可觉得拘束呀?”
“师父,有众师兄弟在一起,很好啊!”走召回道。
“是啊、是啊”众弟子都同意走召的回答。
一空大师笑的和蔼:“既这样为师就放心了,你们继续练吧!走召随为师来房里回话。”
弟子们散去,走召跟随一空大师慢慢行到了马神庙的大殿里。
一空大师向殿里供奉的马神像施了佛礼,便在一张蒲团上坐下来,示意走召近前坐。
走召恭恭敬敬也向神像施礼,然后坐在一空大师身旁,开口问道:“师父有事跟徒儿交代吗?”
一空大师看着眼前的小小少年,这孩子上山来短短四年,却已经长成了令他骄傲的样子。
面对当日丧母的惨剧,他硬是咬牙挺了过来,没有哭闹没有自暴自弃,而是把满腔的悲伤和仇恨变成了自己奋发的力量。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天赋异禀吧!一空大师浸淫易理,对人的命理运势也算略懂,但却始终看不透这个孩子。
当日一句“神兽狻猊下凡”也是在得窥天机下的大胆断言,但随着走召的生母胡阿诺的死,这孩子成了自己的弟子,他的命数竟然便再也看不明白了。
不过,既然天意让他们有师徒的缘分,对这个弟子他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好在走召小小孩童,从没有让人失望过,他是这样的早慧聪颖,总能惹起人无限的疼惜,就像此刻这般懂事。
一空大师微微一笑道:“走召,为师把你们禁在这里不得外出,你可知道是为什么吗?”
走召略一思考,抬头道:“师父,我猜着是否是为了徒儿的身世,难道有人知道了我的身份?”
一空大师正色点头:“恐怕是了。今日寺里来了几个人,像是在打探什么,为师觉着应该是源于昨日你救的那个女娃娃。”
“昨日?”走召一听便洞悉了个大概,笃定道:“那一定是跟我的相貌特征有关了。”
一空大师早就对走召举一反三的聪敏见怪不怪了,闻言道:“昨日那女娃娃见了为师问了句‘你的眼睛怎么也是蓝色’,为师就知道会引来注目了,今日果不其然,寺里有些异动。
这就是为什么要把你们禁在庙里的原因了,那些人打探上几日,没有什么确凿的发现便成了捕风捉影,相信很快就能平息的,你且安心,一切自有为师在。”
走召听了十分动容,当即改坐为跪,向一空大师磕了一个头,感激道:“多谢师父庇佑,一次次救徒儿于危难,徒儿无以为报只盼不要给师父和寺里惹来麻烦。”
一空大师扶起走召,语重心长道:“孩子,你跟师父有缘、跟这寺庙有缘,这是几世难得的缘分啊!咱们师徒荣辱一体,不要觉得有负担,好好练功去吧!”
“是。走召深深施了一礼,退出门去。
到了门外,走召嘴角边抿出坚毅,暗暗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时过境迁,那些恶人却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当我马超是好欺负的吗?”
这几年他在天赐寺生活,都是在刻意的藏拙,把自己尽量融入进这个时空,很多时候他都忘了前世的自己,就是以马超这个新身份重新来活。
但是,如果有人真的以为马超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而想加以谋害,那就别怪他让那些人大吃一惊了。
“我倒要看看,阿蓉的背后是何方神圣!”走召不以为意,大步向后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