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的出神,就见远远的行来一队人马。
马腾倏然警醒,下令兵将们严阵以待。
等再靠近一些,稀稀拉拉的人群越来越清晰,前头高高挑起的纛素竟是西凉军的大旗。
马腾狂喜,他已然看清了来人,正是军师领着一队西凉军寻来了。
军师还活着,这真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马腾三步并作两步,下了高坡正好吴瞎仙也走到了近前。
“将军,瞎子我活着回来了。”吴瞎仙极力想说的轻快一点,但满面风尘却暴露了他的疲累不堪。
马腾内心酸楚,动容道:“军师,让你受苦了。你是怎么从鲜卑铁蹄下逃出来的?”
吴瞎仙长叹一声:“说来话长啊!”
原来,那日马腾帅军去抵御鲜卑进攻,将吴瞎仙和一部分兵士留在大营。
与鲜卑交战失利后,轲比能的大军一鼓作气打到了汉军营外,夏育方才着急,命田晏和臧旻整兵相抗。
二人一番扯皮,都怕对方趁机加害自己,所以对敌时也没出全力,大军被攻进营地的鲜卑军冲得四散奔逃。
见势不妙,吴瞎仙急忙收罗留守的西凉军,瞅准了一个比较薄弱处突围,几乎损失了一半人马这才侥幸逃出鲜卑军的包围。
吴瞎仙带着几百名兵士,一路从荒漠沿线逃下来,不敢走大路怕遭遇鲜卑人,更不敢往回大汉的路上走。
因为夏育就是在退回关内时中了鲜卑的埋伏,据说死去的士兵都堆成了山。
吴瞎仙庆幸道:“将军,瞎子料定你不会是夏育那般愚蠢,便揣测着你的思路,带着兵士们小心翼翼地往这边来。
走了这几日,始终不见你的踪迹,原以为是算错了,不想竟真的寻到了将军。”
马腾听吴瞎仙详细述说,为死去的汉军哀叹不已,更加为夏育愚蠢的指挥策略而痛心疾首。
轲比能是何许人也,岂会算不准汉军大败后撤离的路线?他的眼前似乎都能看见那一场惨烈的杀戮。
数万将士,就这样断送在那个其蠢如猪的人手里,倘若这回朝廷再不给将士们一个交代,那大汉江山离亡国便真的不远了。
马腾眼角有泪滑落,心里悲痛难当。
吴瞎仙觑了觑马腾的脸色,欲言又止。
倒是一边的查干眼尖,看吴瞎仙闪烁其词的样子追问道:“军师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说,怎么看起来吞吞吐吐的?”
吴瞎仙干巴巴地道:“无事。”
说着急忙向查干使眼色。
查干没能明白吴瞎仙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不解道:“军师有话就说,怎么还挤眉弄眼起来,啥事还不能当着将军的面说吗?”
吴瞎仙急了,再要给查干使个眼色阻止,却被马腾看个正着。
马腾疑惑道:“军师似有难言之隐?不妨明言。”
吴瞎仙闪避着不敢看马腾的眼睛,忙道:“无事、无事。”
马腾却突然心上一凛眼神犀利地盯住他,军师这般形态极其少见,若不是涉及到十分严重的事情,他断不会是如此欲言又止的样子。
更加深了自己心头不好的预感,口气顿时凛冽道:“军师还不说出你藏之于口的隐秘,难道要本将军动用军法不成?”
吴瞎仙见实在瞒不住了,长叹口气缓缓道:“将军,你又何苦现在追问?雪上加霜,瞎子于心不忍啊!”
“军师!”马腾的声音都变调了:“你这是要急死我吗?”
吴瞎仙终于绷不住,一字一句沉重道:“那日,将军刚刚出了营盘,有骊靬来的一封信便送到了瞎子手上,说是将军你家中有变。”
马腾的心往下一沉,盯着吴瞎仙让他继续说下去。
吴瞎仙狠了狠心,吐出一句话来:“夫人和公子双双罹难。”
“不可能!”马腾怒吼:“我不信!”
众将此时全都聚在一起,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犹如晴天霹雳,目光齐刷刷盯住吴瞎仙。
众人谁不知道将军和夫人鹣鲽情深,如今战事失利,将军正在痛心于西凉军的莫大伤亡,怎么又忽然传来了这样的噩耗?
但是,这样的事情吴瞎仙怎么能不如实禀告,面对着马腾的暴怒,吴瞎仙只能静静地等着他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