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匆忙赶来的,衣褂的扣子都没有系全……
见到父亲大人的阿诺,更加感到委屈,顿时泣不成声。
胡川匆匆安抚了阿诺,大步走到了梁三阁跟前,仰头看着高台上的梁三阁道:“胡某想问一下梁老爷,在这骊靬县,究竟是我这执掌朝廷律法的骊靬县令说了算,还是由你梁老爷说了算?你是不是还想把本县令的县衙公堂也搬过来,在这里逞一逞威风?”
梁三阁哈哈笑道:“胡县令你这是要拿官威压人吗?这样大的帽子扣下来梁某可是承受不起。”
胡川叱问:“你既非官身,何故私设公堂?在这深夜里如此喧闹,扰民滋事,你该当何罪!”
“胡川不可放肆!”梁三阁身后又走出一人,却是胡氏宗祠的族长,一位年逾百岁须发苍苍的老者,论辈分该是胡川的曾祖。
胡族长由两个胡氏亲族搀扶,拄着一柄鸩杖慢慢行到台前,居高临下向胡川道:“此事我已得了禀报,实在是家门不幸,出了这等丑闻啊!”
胡川刚要分辩,又被族长摆手制止:“胡川啊,你既为县令,又是我胡家子弟,更该做出个表率才是。如今却连自己的女孩儿都没能教好,任其做出有辱家门的事来,你这是在给祖宗脸上抹黑啊!”
“族长,您老人家所听到的并非实情,曾祖千万莫要听信奸人中伤啊……”胡川急于澄清,却不防老族长搂头抡过来了一鸩杖,胡川下意识急忙闪避,那杖便实实的落在了胡川的肩头。
“胡川小辈,你这是指责老朽昏聩,还要执意包庇你那不知羞耻的丫头吗?”老族长呵斥。
胡川愣了愣,宗族家训固要遵守,但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女儿遭此莫名冤屈呀,身死事小,名节事大!
待要梗着脖子继续再辩,却被胡府相继赶来的几个儿子连拖带抱拉远去了。
胡川气怒交加,连声呵斥,却见胡川的孩子们噗通通跪了一地,哀哀禀道:“父亲,太爷爷听闻阿诺的事,一气之下跌倒在地,此时已经去了!”
胡川噔噔倒退两步,深夜的黑暗里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
他遥遥望了一眼阿诺,颤声道:“阿诺,你等着父亲,为父稍后就来救你!”
说完便跨马向胡府奔去。
胡家来人亦是远远看了一眼阿诺这边,也匆匆追随胡川而去了。
“太爷爷辞世,还是因为自己……”阿诺听闻噩耗,顿时热泪长流,哪里还理会乱哄哄的广场中在做些什么。
直到传来了一个孩子的叫声:“你们放开我,坏蛋!坏蛋!你们放开我……”
这分明是儿子马超的声音。
阿诺抬眼看去,马超正被一个汉子挟在腋下,往她这边走过来。
怪只怪府里人手少,抵挡不了乡民的人多势众,现在连超儿都被带到了这里。
他那么小,一定吓坏了吧?
“超儿!超儿……”诺极力挣扎,但她被绑的结结实实,再用力也是徒劳。
马超听到了阿诺的呼叫,循声望来却见娘亲这般情形,当下趁抓他的汉子不注意,一口咬在那人的手背上。
汉子吃痛松手。
马超便急忙跑到阿诺身边,扑到母亲身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娘亲、娘亲,他们都是坏人!”
阿诺心疼的看着儿子,强撑着没让自己再流泪,免得孩子更惊惧:“超儿乖,娘亲没事。你看娘亲不是和超儿在一起吗?乖,好汉子的血出来,嫩怂的尿出来,男子汉是不兴哭鼻子的,超儿长大了可是要像你爹爹一样当大将军的。”
马超受母亲安抚,逐渐止住了哭泣,扬了扬小拳头望着阿诺道:“娘亲,超儿听你的话,再也不哭了。超儿长大了要当大将军,就像爹爹那样的将军,要保护娘亲,以后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们了。”
听着爱子的贴心话,阿诺由不得又眼眶酸涩起来,她极力忍住流泪的冲动,向马超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事!外公和你爹爹会来保护娘亲和超儿的。”
且不论阿诺母子的希冀,梁三阁这边却计较起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眼看天就要大亮,再不抓紧实施计划,等那胡川回来或是马腾的其他亲信赶来,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想到这里,他便悄悄朝着大祭司使了一个手势。
大祭司旁边一人得了暗示,抬步就向场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