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封死了敌人的进出通道。
洛林能从炮声中听出法兰西人深切的绝望。
狭小的航道无法并行,无从转向,布里格舰艏的十二磅中炮对同级的黄蜂号收效甚微,而黄蜂号却可以亮出自己十八磅的爪牙,以漫天的炮火宣泄战斗的欲望。
航道留给法国人的回避空间实在太小了,考虑到弹丸的密集程度,他们甚至连舍身接舷的选择都不切实际。
因为一旦接近到黄蜂号300米有效射程内,或许就会有十数枚烧红的重磅炮弹迎头而来,然后以一分钟两到三发的英国速度不断加码,直到把他们送进海底为止。
那里的战场就是这么可笑。
明明双方都怀抱着报国牺牲的坚定信念,但为了大局着想,这些勇士却又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最敷衍了事的战法。
相距800米的定点炮战,低于千分之一的着弹概率,光是凭着这两个数据,这场战斗就足以在科林伍德的从军履历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直接造成这个战况的正是洛林。
紧赶慢赶,金鹿号和幸运马蹄铁号终于在正战开始的当口杀入战圈,成功阻断了第四航道对第五航道的解围通道。
入战的时机很精确。
狼狈而来的金鹿号吸引了安第斯号全部的注意力,好处是洛林不需要去考虑与科林伍德合流后,进一步拉大的敌我差距,坏处嘛……
安第斯号构成了这幅战地油画的主体画面。
巨大的安第斯号横亘在金鹿号的面前,已经好整以暇地完成了炮击准备,密密麻麻的侧舷炮门统一洞开,黑洞洞的炮口前出,只等着莽撞的猎物撞进她的最佳射程。
杀意盈空……
洛林轻轻啐了一声:“嘁,明明已经把我看成门外汉了,居然还把自己放在安稳的防守位置……这就是老将的战争素养么?”
洛林回忆起情报中关于热沃当伯爵的生平,平平无奇,不求有功,但顾其一生却从未有过大的失误,个人履历光辉无比。
他毫无疑问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就像对面的安第斯号,明明是个空有武力的笨拙野兽,他却只用了一招最简单的迎候就轻易抹平了洛林的优势。
t头在热沃当手里,原计划的突击几乎没有胜算。
第二个选择是迂回……
横帆全降的安第斯号已然放弃竞速,但张扬的纵帆、艏帆和桅与桅之间密集的补风帆却保留了其快速转向的能力。
这意味着洛林很难通过运动夺回先手。
那么徐徐而退,引蛇出洞又如何?
耳边骤然传来连片的炮声,提醒洛林他们现在所处的海域距离黄蜂号不足三公里。
只要洛林敢退,热沃当就敢舍弃洛林直奔向第五航道。
这不是猜测!
就像生怕洛林想不到这个关节似的,安第斯号的舰艏眼下就直白地对准了黄蜂号,就像一个女人倚在暗巷宽衣解带,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对她的身份产生误解。
“该死的老将!该死的稳健!”
洛林咬着牙暗骂一声,正巧与瞭望台上的小皮尔斯汇成了叠音。
“目标距离500,相对航速47节,接战!”
所有的胡思乱想随着这一声接战都变得不再有意义了。
战士的使命是战,商人的使命还是战,别无其他。
既然如此……
“左舵切风!保持距离!”洛林锵一声抽出长刀,笔直指向安第斯号的方向,“右舷,开炮!”
“attttt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