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什么时代,女性似乎都对占卜和预知一类的技能毫无抗性,而且越是未来明晰的人,对这类事情就越热衷。
女仆领着艾米丽小姐去了临时搭建的占卜帐篷,亚查林坠后几步,和齐尔内德并肩伴行。
“少校,为什么不多和艾妮说说话呢?沉默和寡言可无法让淑女倾心于你,别辜负了我的好意。”
齐尔内德突然有种想立正敬礼的冲动……
“您的知识太渊博了,那个……”
“是嫌我话多么?”
“不是!只是娴静的社交并不是我擅长的领域,而且目的是婚姻,总觉得……以往的手段并不适宜。”
“看来你也有过熟虑呢……抱歉。”
“哪里,对先生的关怀,我始终心怀感激!”
“是么?”亚查林意味莫名地笑了一声,“不可让女士久候,我们过去吧。”
……
紫色的圆顶帐篷伫立在庄园马场的小池塘边,四周有身穿罗姆服饰的男人们沉默着忙碌,一个个低着头,看上去胆怯怕生。
艾米丽小姐在女仆的带领下进了帐篷,眼睛在适应了帐内昏暗的烛光后,重新开始接收信息。
帐内很空旷,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在帐子正中铺了一张华丽的绒毯。
毯子对面有一女二男三人在列。
两个男人在后,并排背手而立。矮一些的穿着明显的罗姆服装,表情严肃,是贝尔。高一些的艾米丽小姐恰好认识,正是那个从来没有被介绍过姓名的护卫头领,洛林。
女人则是诺雅,她跪坐在两个男人和绒毯之间,面向帐门,身穿着半透明的金纱罩衣,遮头覆面,只露出眼睛。
大胆的服装对应的是她保守的气质,纱衣下映衬出纯黑的里衬,看起来从手腕遮到颈项,竟不露出半点多余的皮肤。
她的面前摆放着一枚深紫色的水晶球,球的四周用奇特的造型摆放短剑、海螺形状的水晶杯和二十二盏烛台。
光线在这些明晃晃亮晶晶的物件中折射穿梭,映射出紫、橙两色,明暗交织,使人沉醉。
只是艾米丽小姐却无法沉醉,一想到齐格菲的护卫头领要全程旁观这场隐秘的占卜,她就抑制不住地脸上发烧。
洛林看出了艾米丽小姐的踌躇,轻声说:“罗姆人来历不明,调查的时间又不充分,缺乏佐证。小姐是千金之躯,主人要求我留在帐内守护您的安全。”
“齐格菲他……可是……”
洛林翻手亮出两团棉花,在艾米丽小姐面前一亮:“护卫的价值止在守护,我无意探查您的隐私,接下来发生的事也必定会守口如瓶。”
“真的?”
洛林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棉花塞进耳朵:“我向上帝起誓,不听,不语。”
艾米丽小姐的心绪这才平静下来。
帐篷里没有椅子,她像面前的诺雅一样,拢住撑裙艰难跪坐,试探问:“你就是罗姆的占卜师?”
诺雅缓缓摇了摇头:“我是主的喉舌,占卜只是无知者予我的称号。”
“卜得准么?”
“主会借我向您传达建议,无关乎对错,仅在陈述。至于如何采纳和解读是您的自由,福音没有真解,真解存于人心。”
艾米丽小姐挺直了脊背:“什么都能卜么?”
“凡人世之事,都有主的关注。”诺雅故作神秘地拉低了音调,“我们能开始了么?”
“是,请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