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不敢这么说话,但就算是有点儿把握,也已经给他这几句撇开的话说没了,我是心火急躁,没那个本事儿啊,这要是让他再等几分钟,我就得泄气。
“哼……”刘全有用一种似咽唾沫的声响,哼哼了一声,之后却又没了动静。就在我等着他即将开口的时候,却听见背后坐着的楼古山先有了响动。
我扭头去看,他正摆弄着木板上沾满了黑垢的被褥,被褥团成一团,比起那些住天桥的流浪汉的,也没多少区别。
我斜瞥了一眼楼古山,做了做嘴型,虽然嘴上说的的你在干嘛,但心里早就骂开了,这人是成心的呀,关键时候又冒头,我现在都有些后悔跟这么一个人来了。
“这屋子得几十年没人住了吧,有鬼啊,谁刚才给我挠了挠背。”
楼古山一脸认真的说完,手还抓着自己的后背。我则是心生怒火,这人到底又在玩什么幺蛾子。只是刘全有马上开口,我也不再理会他。
前因后果听得我莫名其妙,要不是刘全有说的没有一点儿的停顿,我差点认定他还是在胡扯,这又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往前的内容没必要再说一次,关键的还是上山之后大巴车上发生的事。
汽车上山因为山路阻挡延误这段是没有问题的,刘全有赶忙上了山,在天黑之前没有任何的异常,到了天黑,他们距离最近的城镇也还有五六个小时的路,老国道路难走,汽车坟场都不知道活吃
了多少汽车,刘全有自认为胆子大,但是乌漆嘛黑的只有自己一辆车,车走在黑暗中,如同悬于银河,任平是谁开车,也得提着嗓子眼儿。
就在刘全有一个劲的拍打着脸让自己清醒一点的时候,忽然他的肩膀头上就搭上来一只手,刘全有扭头一看,这个人是老早还没发车的时候先上车的那几个人之一,当时对方带着沙帘帽子,看不清楚脸,但是看材绝对是个大老粗。
对方现在已经取掉了帽子,刘全有斜瞥了几眼,不的浑抖了抖。这像是个不好对付的,光头,大脑袋,一点儿没有善人的样子。
刘全有是个地痞,但是见着这号人也不敢有多的话说,只是看他上来,就估摸着对方可能是想解手。他一边减慢车速,一边就问:“咋个,上厕所嘛,你小心点儿哦,这地方狼多。”
本想着好言好语就这么应付过去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还没等他将车完全减慢下来,大光头竟然先掏出了一只手掌长的手枪。
枪一看就是土质的,有些铁锤砸出来的部件都没有磨平,但说它能击发,刘全有还是相信的。这条路上拦路打劫的人,多数用的都是土猎枪,灌火药装铁砂的。这种算是打劫行当里的高配置武器。司机不跑车,在宿舍里面就只有摆龙门阵解闷,那些遇着打劫的同行说过,刘全有也有记下来的,因此,一看见枪,刘全有马上求饶,并且立刻刹住了车。
对方是个青海口音,刘全有一听,立马就心虚了。他可听说过,这遇着没办法的,从内地跑来走这条路的劫匪,最多劫财,给不听话的打一顿就顶天了,可是青海有一帮子悍匪呀,据说这帮人从杀人放火,到走私自己自制的枪支,几乎是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车才停下,那光头就用带着青海味道的普通话说:“继续开,不要停,”
刘全有被枪顶着后脑勺,这枪是土质的,光是这么顶着,他就被吓的直打哆嗦。没办法,人家叫嚷的紧,刘全有只能哆哆嗦嗦的又启动了车子。
车开的很慢,他脚已经软的踩不动油门了。车子一动起来,那人就朝后面喊了一声什么,青海话与普通话的诧异很大,算不上语种不同,但是却极其难以听懂。对方喊了什么,刘全有并不知道,只是当他听见车后面又有走动的动静,他就大概猜到了现在车上的状况。
这光头还不止自己一个人,说话,就是在招呼同伙。刘全有还没回过味来,正慌慌张张的开着车,没想到车后面就有人开了枪。子弹绝对是打在车顶上的,嘭的一声车内火光亮起。怎么说那是土枪呢,火药打出枪口就跟着了火似的。
刘全有被吓了一跳,赶忙回头看,车顶上只是多了一片凹陷,看来是铁砂弹,威力不大。这一枪不是对着人去的,只是为了惊醒车上的人。
一时间车上的人各自忙碌,刘全有开着车,光头顶着他的脑袋,光头的同伙则挨个从后面用袋子收起了乘客的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