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一件事情,几乎是瞬间,我就把手探到了马师爷的脖子上,这地下空腔之中温度要稍稍底一些,虽然闷,但体感温度和空气温度那是不一样的。我手是冰的,但是摸到马师爷的脖子,却是被烫了一下。这孙子浑身滚烫,我又倒抽了一口气,这家伙还没死。他的脖颈大动脉还在一下一下的跳动,最关键的是呼吸还很平稳,刚才那口气就像是睡熟了打鼾。
我回忆了一下他之前的动作,不是靠在门上死的,而是他娘的靠在门上睡着了,但是这家伙也太能睡了吧,肚皮都被烤熟了,人还能踏踏实实的睡着。
一想又不对,这人体温过高,一点儿都不正常,我现在都有些怀疑马师爷是不是被烧晕过去了。发烧可不是好事儿,在这种地方不说,关键还不知道什么原因,万一是细菌或者感染所致的,那我可真是和见着一具尸体没什么区别。
我检查了马师爷的身体,这一路来尽当冒牌医生了,先是救了胖子,这会儿又来一个。马师爷身上没什么大伤,都是些细微的划伤,那些伤口发白,一看就知道是在水里弄得,给水一泡就涨了。
唯一一个比较大的伤口就是已经给信号棒烤熟了的肚皮,大面积烧伤确实会造成感染,之后的反应就是发烧,但是这家伙的伤口是我刚才烧的,而且伤口一大坨都硬了,那些地方的皮下油脂直接我高温烤干,到最后最多是留下个坑洞,皮没有脱落,这一茬不太可能。
我也没别的办法,就在包里翻找,当时搜刮的时候就见着里面有些药品,但是现在一看,原来是一大包止疼药,这量是他娘用来自杀的,剩下的有些清热解毒胶囊,其余的都是和饮料没啥区别的板蓝根。
我找来包里的水袋,给马师爷喂食了两片止疼药,又将其余的也稍稍取了些一股脑给他塞进了嘴里。
等弄完这些,我已经是满身的汗水,马师爷本来没多重,但是不知道是这地方空气质量不太好的原因还是别的,我只是折腾的几下,潜水服包裹的地方就起了一身的臭汗。
这会儿工夫,我才想起了断指,若是说马师爷在这里,那刚才的响动多半可能就是人发出的,但是马师爷这样儿,又似乎不太可能是他,转念一想,或者是光头和他的那几个马仔也说不定。
我将马师爷挪到栈楼的墙角,栈楼的墙壁是半身高的砖石,往上的都是木头,地板也是木头的,但踩上去就知道,下面一层就是坚硬的基础地基,将马师爷如拖死猪一样拖到墙角,我就拿着探灯走向了栈楼和连廊连接的地方。
这是一扇不太大的敞门,门上没装门板,我一眼就望了过去,这连廊里面的空间和轮船货运集装箱差不多,不管是长度高度都一样,走进去有些勉强,顶很低,本以为连梁顶下面就应该是空的了,没想到这地方竟然还装了一层隔板,导致整个连廊中最高的地方才不过两米七八而已。
头灯光在这种狭小空间还是很管用的,一眼望了过去,我就看见了对面栈楼的房间。这空空的连廊立刻引起了我的怀疑,难不成那孙子摔死了?摔死倒好。但我还是不太相信那么神经的人能死在这上面。
这事儿又出了古怪,我心中苦闷,但没有表现出来,几步就踩着咯吱吱不停响的连廊地板走了过去。
这声音算是熟悉了,我就是因此这种声音才停下的脚步,看来在刚才就是有人踏上了这道木梁,才发出了那一阵古怪的声音。
想这些没头没尾的东西,我几步已经到了连廊中央,估计着距离,差不多就是断指扔绳子的地方。
这里窗户都没打开,窗户的样式很复杂,都是细小的雕刻,窗户上有搭扣,这种扣子非常奇怪,我折腾了半天,才将窗栓打开,这里所有木质结构的东西都一样,若是常年有人维护还好,建筑结构上倒是没问题,现在还没倒,想必也是出自高人,但是木头都干的要命,一手拉开,还是那种咯吱吱的声音。
一时间声音炸响,灰尘又四处扬起,我心里紧张,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东西,这才放下心来,就将脑袋探了出去。我在外面左右绕了两圈,并没有悬在空中的绳子,我看了看,这方向没问题啊,心里疑惑,低头往下一看,我就看到了地上卷着一圈绳子,那是断指的伞绳,我猛地抽了一口气,心说这王八蛋还真给摔死了。正纳闷地上为什么没有尸体的时候,我就听见身后的连廊里传来了一阵连贯的“咯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