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的是,薛庭松这个狡猾的老家伙,连新乡周边芝麻大点儿的小县城,他都费尽心思派兵驻守,以至于羌人每次出兵攻进大祐,想绕开虎祐军,去周边小城抢点东西,也总是抢不成。
羌人的心理十分奇怪:你不让我吃肉就算了,连骨头都不肯给我一点!着实可恨,看我不扰得你寝食难安。
可他们却从未想过,这块肉,本就是大祐的肉,你一个外人,明目张胆地来抢,大祐岂能容你?
多少年来,两国战乱不休,双方僵持。
直到近些年,大祐四面楚歌,摇摇欲坠,而羌国在新君姜鹧的大力发展变革之下,蒸蒸日上,这才给了羌人胆量大举出兵。
可没想到,短短半年,形势急转。
姜乞是羌国最年轻的将军,他本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孤儿,在战乱之中快要饿死之时,得无弋救下,将他带在身边,予他食物,教他认字,更为他谋划。
这么多年,无弋在他心中,已是父亲一样的存在了。
可是这样一个唯一对他好的人,竟死在了虎祐军手里,卑鄙无耻的薛曜,出尔反尔,两面三刀,假意谈判,背地里却杀了无弋将军。
姜乞痛心疾首,迎着风雪,望向一望无际的氓西原,原上铺上了薄薄的一层雪,漫山遍野的白色
等等?
白色之中渐渐涌出来点点黑红色是什么鬼?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手下有人大喊:“戒备!戒备!虎祐军突袭!”
姜乞骤然一惊,抓紧了手中长刀,疾步上马,高呼:“众军将士,给我杀上前去,为无弋将军报仇!”
“杀!!”
面对恍如天外飞来的虎祐军,三十万羌人愤怒的吼声在原上回荡。
薛曜带领六万虎祐军从西边冲了下来,而东边的顾与昭则一马当先,与身后的顾家军离了足有三丈距离,顾家军副将顾吟夏在后头摇头。
这个脾气古怪的年轻人,打仗岂是这样打的?一个人跑进敌营里面顶什么用?
然而四面喊声震天,他叫唤的声音顾与昭也听不见,顾吟夏只好狠抽马鞭,加快了冲锋。
一时之间,原本安静空旷的氓西原热闹了起来,虎祐军和顾家军两面夹击,将羌人围在原中,霎时漫山遍野,斗角震天,旗幡飘扬,哀嚎不绝。
顾与昭自小习得一身出神入化的剑术,他手里的剑就像是长在手上一样,快得敌人只能看到一道残影,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兵器,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平日里他不言不语,到了战场上也安静得诡异,周围的人要么是吃痛而哀嚎,要么是大喝以壮胆,只有他,薄唇紧抿,一双没有波动的眼眸眨也不眨,安静地专注于剑招的刺出与收回。
顾吟夏在他右后方几丈开外,余光撇到他这边的动静,心头大赞,这个脾气古怪的年轻人,这身快如疾风闪电的剑术是谁人教的?
不过此刻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他迅速格开一名羌人砍来的一刀,长枪一铡,那名羌人立时首颈分离,一颗脑袋轱辘辘转了几圈,面部朝上停了下来,头上的眼珠子依然不瞑目地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