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于是一个添柴,一个烤起湿布。
唐黎将宁毓初放平,靠在车壁上等着他退烧。
这时,不知是不是那姜水见了效,一直闭着眼哼哼唧唧的人,慢慢张开了眼。
唐黎见状一喜,弯下腰看着他:“你醒了?”
问完,她才发觉他的眼神虚浮没有焦距。
他喃喃问道:“小爷在哪?”
唐黎知道他是病迷糊了,回道:“在去往江南的路上,你被狼咬伤发烧了。”
宁毓初哦了声,情绪忽然低落了起来。
“皇爷爷是不是嫌我不争气,不想要我了?”
唐黎视线落在他脸上,少年修长浓密的睫毛覆下,在苍白脸颊投下一层暗影,那平日炯炯有神发着亮光的眸子,如入了深海,黯然失了光芒。
如同被人丢弃的大狗,孤独地趴在天桥底下,自我否定,自我厌弃。
唐黎心底泛起心酸的怜惜。
她不由想起那日在茶室,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如同寻常老人家般向她求助。
“九丫头,怀璧其罪,毓初继续留在帝京的话,无异于是狼圈里的一块肉,所有人都虎视眈眈。”
“可他自幼双亲尽失,无人相佑,朕能护他一时,却护不了他一世,如今朕已年迈,有心无力,只能靠他自己。”
“幼鹰需要磨砺,才能振翅高飞,故而,朕想送他离京。可朕到底不放心他独行,你是唯一一个能让他听得进话的人,所以朕想请你陪他一起。”
到此刻,唐黎忘不了昭阳帝说完那惭愧又卑微的叹息。
“九丫头,请原谅朕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