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实满足。
“妈?”柳奕已翻来覆去考虑了一晚上,决定还是跟家里人知会一声,“我把蚕茧带进来孵化可以吗?”
芳娘看一眼女儿脏兮兮的小花脸,心里全没当回事,“那哪孵化得出来,要不让你爹再讨些种茧回来?”
芳娘遂又对柳全道,“我估摸着,椿家这情形,说不好是一直在偷摸养蚕的。这时候有活茧,时间可不太对得上。”
只不过因为人家不说,她也不去打听罢了,但芳娘已在心里把事情推了好几个来回,“他们家那椿升媳妇,恐怕是从哪处盛纺织的大州府来的,精通于蚕桑之事也就不奇怪了。我思量着,也就是咱们这山沟里头落后了些,外面富庶地界,应当有养几季蚕的技术了。”
“咱们,一直走不出这穷乡僻壤,难免会孤陋寡闻。”芳娘又对柳全道,“不然,看看椿家那一穷二白的三兄妹,如今置办了独轮车,家里还等着起房子,做这买卖该不是一年了。”
对于进项有限的小农户来说,光指望着靠种地发大财,可不是特别现实。只有按芳娘这么理解,有些事情,才说得通。
“说不好,因着如今这税政有变,人家也终于等到机会大发一笔。”柳氏继续道,“按着咱家人的性子,就便漏了底,又不怕我们会说道,等着真个过起来了,却也不是没个踪迹可循。”
想想过去的柳家人,还真不是会搬弄是非的风格,加上今年收麦也相处了些时日,椿家应当对他家是比较放心的,这才让他们窥见了蛛丝马迹。
“娘啊,”柳奕这么一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了,“不如咱们就在这儿养蚕,今年这时间赶得巧。”这空间的便利不用白不用。
“多多地养蚕,咱们也不说这劳动附加值了,就卖个原材料。”只要能孵化出蚕蛾,她可是很有信心叫它们自然繁衍。
柳奕又看看柳全,“阿爷到时候辛苦一点,去临近县府那般远些儿的地方打听打听行市,别的不说,咱满把这买丝茧的粮食又赚回来。”
“我想想。”柳全就地坐了下来,他还得再琢磨琢磨。
柳奕便坐到一旁转椅上,转着圈儿,笑眯眯等着。
她家就是这样,“小事”,都有她妈拿主意,“大事”,还得等她爹做决定。
实际上嘛……柳妈看起来性格谨慎,主意却拿得定;她爹看则好说话,遇到正经事又稳得下来。
还在现代的时候,柳奕就早不止一次地想过,她的这对儿爹妈,可是天造地设的绝配。
“第一,今年的丝价绢价肯定要贵。”盘腿坐在地边,柳全捡了个小桑枝在地上划着道道。
“第二,这茧价,在秋税之前肯定会疯涨。”柳全说了又划一道。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因为没有现成桑树的第一年,甚至明年的第二年,后面的第三年,只要王政不变,农民们就得四处想办法。
“第三,咱们这里行情是这样。县城,虽说得有些远了,不出大问题,起码今年到底,应当也还是这样。”柳全又划了一条道。
拿着棍子转了几个圈,又在土地上乱七八糟划了好几条道道,柳全才抬头,“这事做得。”
“就是蚕种还得想想办法。”柳全对芳娘道,“要不俺满再去青莜里找苏家买几纸?”
“可耶。”芳娘点点头,算是定论了。
不管今年这事情是个什么结果,养成了蚕结了茧,明年她家也用得上,东西决计没有浪费了的,那就不算白费力气。
一件事就此愉快地告一段落,芳娘觉着,今年的秋天,想起来,也不似那么难过了。
柳奕大大地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
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有木有!
准备回家洗脸换衣裳,柳全才一拍手道,“屋顶还漏着呐。”
“对付一宿就过去了,”芳娘也拍拍他的肩头,“早些儿休息罢!”
“原说天气好把芦菔种了来。”柳全又道,“还看这雨,明天几时能停。”
一天一天追着时令跑,农户柳家可是很忙很忙的……
不过更忙的人,恐怕是柳奕,她觉着自己现在是把一天当一年过。
也不晓得会不会内分泌失调?
听着小茅屋里滴滴答答漏水的声音,和家里鸡仔鹅仔的叽啾梦呓,柳奕睁着眼睛撑到了爹妈都睡着之后。
一头钻进空间里,她来到了桑田边。
现在,她面前摆着三个小的和四个扁的蚕茧。
柳奕闭上眼睛开始打坐……拨号上网,联接wifi……嗯,差不多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