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粪池当澡盆的事,柳奕如愿获得了批准。
反正她老娘就想要个干净厕所。
而现成的玻璃钢化粪池,柳奕目测,大大小小还有好些个,只半个的白盆就有一摞呢。
柳全已反复承诺了,等院子扩建便抓紧将茅房捣鼓出来。
毕竟粪池使用之前要完全埋进土里,到时大大地挖出个土坑,别人就见着也只说安置破缸,他再漏夜悄悄埋上一个……不是完全没有操作性。
柳全琢磨了一下,又说,“往后,如果咱家粮食啥的还能有多,也可以把下头大的拖出来当粮仓。”
白芸里农家储存粮食,多用竹苇编制的席卷围做粮仓,称麦篅或粮圌。
有些人家,粮食富余的,会在户外房前屋后阴凉处做个大仓廪。
通常圆仓方廪,什么都能存放,了不得竹席外头搭有一套木质的架子,讲究些的再修建个屋顶遮风挡雨。
其实也有显摆的意味,谁家粮多人口旺盛,老远看见仓廪大小,一眼便知。
尤其权贵大族的庄院里,听闻得不仅带墙覆盖,还修筑成正经的仓房,那是于柳家不可想象的传说。
家有屋舍一间三椽,有粮食满仓满圌,有妇人擅纺织,有子孙绕膝,更是这朝代多数男人满的终极梦想。
嗯……那子孙不包括女儿,外孙也是别人家的子孙,跟他们没多大关系。
有些人家,则就近挖山洞地窖,看不到仓廪。或者即便建成了仓圌也只有小小一个,没准还藏得颇深沉。
因为粮食收下了,不仅得防虫防鼠,还得防偷防抢。
春天饥馑有春匪,秋天丰收了还有秋寇,除过啸聚山林专职的山大王,亦有平时当农民,偶尔看季节当流寇的业余选手。
民间的安保措施,除了里乡自发松散组织的保甲队伍,骤然看到个陌生人会警醒一下,别的再多也不敢指望了。
老实巴交拿锄头的农民,便组织起来,遇到正儿八经吃那碗干饭满不在乎的人,也完全不顶事。
不如乖觉一点,山匪满看重的财物主要还是粮食,一忽儿抢夺了粮食,未必杀人。没藏好的,只有自认倒霉。
你若想走上几十百里地报官,便骑马、赶车,去吧!一层层上报,官爷也铁血热肠拉了队伍来,匪寇都隐没群山间,早跑没影了。
既当场没能将匪徒拦截,过后再来的,基本都是马后炮,那破案率更是只能一笑摊手,“科科”。
哪有多么太平日子。
所能仰仗的,不过是匪爷满抓阄儿或嫌弃路远山多,而没选上恁村的那点子运气。
像柳家这样,家无余粮,吃用都不足,没东西给他们藏着掖着。省着嚼谷,抠着指缝,也生不出显摆心思,往常便几乎没建过粮仓。
家里一点麦粟都用大箩吊下地窖,装在筐里围成小篅子完事。
反正,且不论哪一种收藏方式吧,还能比这玻璃钢的罐子防潮隔湿坚固耐用吗?
少少留下些口粮,其余再往这空间里一放……柳全益发地觉得,稳妥!
“那这半个的能不能养鱼?”柳奕受到了启发。
“能装水就能养鱼,就是这小的也养不了多少啊。”柳全肯定了女儿的脑洞,“当个大鱼缸看看观赏鱼还挺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