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头压在自己的身上一样,林二喜闷哼一声,便听到身后那人声音粗哑的问道。
林二喜一下子就想到了上次棍棒加身的感觉,这会儿他哪里还顾得上鼻梁是不是断了,连忙开口求饶。
“大爷大爷我错了,你绕过我,不是我让我爸去的,是我爸自己去的,真不是我出的主意!大爷你绕过我!我以后再也不敢找徐家麻烦了真的……”
林二喜已经被吓得有些语无伦次了,一会儿求饶,一会儿说自己无辜,一边又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把徐家的大棚子给划了,他要是真划了,这个人还不得弄死自己?
“我这人,最不喜欢不听话的人!有人跟我说,不听话,那就是打的不够狠,你说是吗?”
压在林二喜身上的人,慢慢悠悠的说着,林二喜的神经,却紧绷到了极致,一听他说完,林二喜连忙摇头,“不不不……不是的,我听话,我听话……”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好像听到了棍子破空的声音。
啊!
紧接着,就想起林二喜杀猪般的嚎叫声,跟上次挨的打相比,上一次顶多算是逗他玩儿,这一次,才算是动真格的!
一棍子,就差一点要了他的命,林二喜觉着,他的腿怕是要断了。
“我错了我真错了啊……”
林二喜直接被疼哭了,身后的人,却好像没听到一样,或者,听到了也无动于衷,一棍一棍,落在他的腿上,是的,不像上次那样打的毫无章法,这一回,像是认准了他的腿一样,林二喜痛的麻木了,好像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人终于收回了手,林二喜额头早就沁了一层冷汗。
“以后,再让我听见你找徐家麻烦,那就不是打断你一条腿的事儿了!我这人别的不会,就擅长打人,你要是还想体会,尽管去!”
“不不不……我不敢了!我再也不会了!”林二喜的嗓子比身后那人还哑,他也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这些话。
身后那人却不在管他,只是他没说话,林二喜也不敢动,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反应过来,那人应该是走了!
林二喜这才费力的从麻袋里钻出来,腿不敢动,动一下就传来钻心的疼,可他不能在这里躺着,这会儿还是前半夜,躺到天亮,不死也差不多了。
他想喊人,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没法子,他只能向前爬。
林二喜想,这辈子他做过的最有毅力的事儿,就是从这里爬到百十米远的人家门口,喊了人救自己。
第二天,林二喜又成了桃源村的一大新闻。
林宝秀一早就听说了。只因隔壁马二婶找周红梅讲的绘声绘色,声音一点没控制,她在屋里熨烫衣服,可不就听的一清二楚。
“你不晓得,这林二喜,被打的哟,一条腿都快被打烂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我觉着,就算能治好,也得变成瘸子!”
“流的那些血哟,几乎把路都给染红了!一直从小陶村流到咱们村!”
周红梅:“你不要瞎说,流那么多血人早没了!”
“咳咳咳……就就有一点夸张!”马玉珍被周红梅拆台,不好意思的咳了咳,这才继续道,“但是真的流了不少的血!”
“他那张嘴,再不改,迟早被人打死!”周红梅说道,这人,在他们村,简直就是臭名昭著,一点脑子都没有,什么人的便宜都想占,也不想想,这村里,有多少人是跟他沾亲带故的?
“我也听我家为公说了!”马玉珍说道,“这个林二喜,到处赌,还喜欢欠钱不还,这一回,说不得就是人家气不过打的!”
想起赌钱这事儿,马玉珍就对徐家充满了感激,徐为公现在早出晚归,天天回来都有钱,少的时候七八块,多的时候甚至有十几块,以前的他,除了农忙,空暇的时候就在小牌场,赢钱少输钱多,一输钱心情就不好,回家就骂骂咧咧,嫌弃这嫌弃那,她还不能还嘴,还嘴就动手,搞得她也怨念十足。
现在好了,他心情好,她心情也好,家中难得一片和乐。
“你当初不还说我家建国净出馊主意吗?”周红梅瞥了她一眼,凉凉的道。
被周红梅这么一说,马玉珍的脸顿时又红了起来。
“我那不是看他又买盆又借车的!”能不能挣钱不知道,倒是先花出去一大笔,她心里肯定不安啊!再说了,收破烂也不好听啊!
“现在就好听了?”周红梅睨她。
“现在也不好听!”马玉珍老老实实的说道,眼看着周红梅就要变脸,又连忙补充道,“可咱一没偷二没抢,这钱也是我们家为公累死累活挣回来的!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周红梅听到这话,方才满意了些。
可不就是这样,咱挣得是辛苦钱,没什么丢人的,天天游手好闲那才丢人。
“是是是!”马玉珍点头,现在的她,也甚少偷懒了,以前两孩子对她都不怎么亲近,现在,一放学回家,第一个找的就是她。
马玉珍尝到勤快一点的好处,自然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了。
屋里的林宝秀,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的话题一转再转,没忍住笑了出来。
想到林二喜,虽然不知道被谁打的,林宝秀却觉着打的好,就该让他受点教训,否则,还不知道这人会变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