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人回来,五脏道观又开始热闹起来。
最终还是由晋安牵着傻羊,和黄子年一起出门采办年货去了,因为自从多了个老道士,五脏道观又多了一项新业务,替香客解签卜卦,占卜姻缘与福祸,现在道观不能少了老道士。
同时,也是给老道士留出更多时间,沉心研究如何修复罗庚玉盘。
说起罗庚玉盘,晋安不由想念起义先生和钟前辈,他回来这么多天,始终未见到两人来找他……
黄子年在修行上很用功勤奋,一路上都没忘了向晋安请教修行上的一些困惑,晋安也是起了爱才之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悉心指点黄子年,没有藏私。
自打晋安回来的这些天,黄子年进步速度很快,几日修行抵得过过去的数月,因为黄子年对五脏道观有恩,为五脏道观做出很大贡献,所以他对黄子年没有吝啬,专门为黄子年敕封出一百年火候的补血大药和一百年火候的养神大药,助他修行。
修行的路上,法、财、侣、地、德、诚缺一不可,尤其是五脏道教的修行法门更加艰辛,五倍的难度,五倍的丹药需求,没有背靠一个大教,几乎很难有大成就。
不然五脏道教也不会这么快没落了。
年味越来越浓,人山人海的热闹街道上,两人继续边走边指点修行,忽然,晋安脚步一顿,他转身看向人流里的几名中年汉子。
那几名中年汉子皮肤黝黑刻画着很深的沧桑感,脸上留着络腮胡须,像是常年在外奔波的人,那几人站在人流里,正对着晋安方向指指点点。
看着晋安的突然转身朝自己几人看来,几名中年汉子都被吓一跳,下意识眼神躲闪,当再次偷偷抬头想重新打量晋安时,几人愣住,牵着羊的晋安已经站在他们面前。
晋安:“你们认识我?”
几人连忙摇头。
晋安沉吟:“你们有事?”
几人还是摇头。
晋安:“你们看起来有些慌?”
几人还是摇头。
晋安皱眉。
就在这时,几名中年汉子里一名年纪最大,身材最高的精瘦汉子,看着皱眉的晋安,以为是自己几人的唐突行为惹来对方不悦,于是小心翼翼说道:“这位道长,敢问您师出哪家道观吗?”
晋安:“五脏道观。”
几名中年汉子的呼吸明显变得短促,紧张闭上呼吸,几人对视一眼后,还是由那名精瘦汉子紧张问道:“道长说的五脏道观…可有具体地址?”
“除了我们,难道在府城里还有第二家五脏道观?”晋安这次是看向身旁黄子年的。
黄子年摇头。
晋安不是反应迟钝的人,他心脏沉重一跳,声音变得急促的迫不及待追问:“你们不认识我,却认识五脏道观还有我身上的这件五脏道袍,你们是不是见过穿着与我身上这件道袍一样的道人?”
精瘦汉子迟疑了下,然后点点头,晋安大喜,迫不及待的再次追问:“那位道人是不是四十岁左右,道号玉阳,说他师出五脏道观?”
街上人多吵闹,不是说话的地儿,晋安就近找了家清静点的酒楼,包下一间厢房,客客气气请几位汉子吃喝一顿。
吃饭期间,他终于问到了对方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的道袍看,这事果然跟五脏道观最后仅存的玉阳子师叔有关!
在市井,把做买卖的人分为“坐贾行商”两种,前者是有固定商铺的商贾,后者则是没有固定摊位,走街串巷行商、卖货郎。
眼前几名汉子,就是常年在外奔波的行商,干的行当是把南北两地商品进行倒卖,赚取差价。
他们看见玉阳子师叔的事,还得从去年说起,去年九月的江南沿海地区,有鲛人掀风作浪,海上起了百年难遇的风暴,掀翻了许多海船,有许多淹死的人被冲上岸。听说当时的场景很可怕,一个平静的小渔村,一夜醒来全被在死人填满,尸臭熏天,那些遇到海难死的人,人在海水里泡烂得不成人形,有的尸体珠子掉出眼眶,有的尸体一碰就炸得血肉模糊一片,有的尸体烂得都露出白色骨头了…就连见惯尸体的官府衙役、仵作,接到报案,赶到渔村时,都被那恶心画面和熏人尸臭给弄吐了,当场吐得天昏地暗,两腿发软,别说验尸和殓尸了,就连进村的胆子都没有。
官府担心这么多死人堆积会爆发瘟疫,于是让义庄派人来运尸,想要先把尸体运回义庄,让海难死者家属来义庄认尸,结果就连义庄的人来了都是当场呕吐,没胆子进村。
就在这时,一位和晋安一样身着五色道袍的中年道人恰好路过,那位道人也是有真本事的人,那么恐怖可怕的场景,连仵作、义庄的人都不敢靠近的尸体,那位道人能面不改色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