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也正看着他这边。
陈川慢慢喝一口酒，触碰到她的目光。在一瞬间，也想到那日午后，她轻轻说的“请您温柔一点”，语调也是这样的甜甜的，她的声音确实很细很温婉，发声的时候很好听。
即便是发一些“嗯啊”之类的简单单调枯燥的无意义音节时，也好听。
所以，这幅嗓子，是天然适合“唱歌”的。
4分36秒，这首歌唱完，她走回陈川身边，问：“好听吗？”
陈川点点头：“我得回去了。”
“啊？哦。”李可心脸上挂着微笑，但心里的笑容凝滞，她原本下一句还想撒娇要奖励的。关于今晚的剧本她都写好了，一，去附近的ktv，在只有两人的包间里，好好“唱歌”给他听。二，在这里多喝几杯，然后乘着酒兴随便去什么地方。
但现实的剧本，与她想象的情况都不符。
陈川站起来，桌上228一杯的调酒还有一半没喝。
李可心没有吭声，跟在陈川身旁，走出酒吧。
外面空气清新。
5月中旬的北方夜晚，夜风微凉，有点冷清。
“喂……我想辞职。”李可心忽然开口说。
“为什么？”
“这份工作的待遇太好，而自己所能做的又太少，感觉配不上这样好的薪水。”李可心道，“我已经考出教师资格证了，我还是去找个中学当老师吧。”
“哦，如果你决定了，就去找冯庆忠，他会把5月份的工资足额发给你，还有三杯的加班费。”陈川不在意道。
李可心避开陈川的目光，侧着头看向一边的黑夜。
一种有点酸，有点涩，有点堵的情绪瞬间阻塞在胸口。
就在她感觉自己差点就眼圈发红的时候，她连忙微微一笑，用故作轻松的语气问：“看来是我工作不够好咯，都没有得到老板的挽留哎？”
“你会是一个深受学生们喜欢的好老师。”陈川道。
“我这样走，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你这边……还需要我吗？需要的话，我可以再留下来帮你一阵。”李可心道。
“公司现在人手充足，而且人事部在招人。”陈川道，“教师是神圣的职业，去逐梦吧。”
“你！”李可心一跺脚，小拳拳锤过去。
陈川被小拳拳击中胸口，问：“离职时殴打老板？”
“嗯，找个地方，让我狠狠殴打一顿或者狠狠咬你一顿！”李可心道。
“离职咬？”陈川微愣。
“嗯……”李可心点头。
陈川刚一抬手腕，还没来得及看表。
李可心就道：“现在是十点四十分，我刚看过了。咱们去那里。”
李可心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一栋灯火辉煌的建筑，那是王府井大街269号，文华东方酒店。
“你打算去哪教书？”陈川问。
“渝城周边的县城下的一个乡，那边条件不是特别好。”李可心道。
“你家附近？”
李可心点点头。
陈川道：“我出一千万，给你建个条件好点的学校，然后推荐你做校长，如果通过县教育局的审核，就可以上任，相信你没问题的。每年的薪资都是我的集团出，保证给你们的待遇比公办学校好很多，如果你热爱教育事业，这是我能给你做的。当然你也可以不来我这，去你想去的任何学校。”
“陈川，你为什么要这么好？”李可心看着陈川，轻声道，“如果是别的老板，他们会拿这一千万，给你面前的女人买套房，买辆车，如果有剩余，就每个月给她一些零用，让她以后吃喝不愁，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也就是所谓的保养，你为什么不这样做呢？为什么要把这些钱，用来建学校？”
“因为建学校和买房并不冲突，学校也有，房子也有，车也有。下半年我会在渝城跟吕清霜合作，打造渝城第一豪宅【天玑十九府】，如果你没有住的地方……”陈川看看她，“可以去那住。”
李可心幽幽叹息：“你完全不在乎钱的吗？你太好了，以至于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甚至连照顾你的资格都没有。我也感觉到了，你对我没什么兴趣。我们回去吧。”
李可心温柔的挽着陈川胳膊，往华尔道夫四合院走去。
“陈川，做你的下属很辛苦。可心不想离开你，不想离开你的公司，但是又知道，有原则的你，不会和自己的下属发生什么。”李可心又说道。
陈川没有应声，算是默认。确实，他从一开始明确过，不会利用职务之便，跟自己的下属有什么。
李可心又说道：“做你下属，每天在你身边做事，感觉你为人慷慨善良，不拘小节，随性洒脱，对金钱的态度豁达，又重情重义，长得帅，身材好，会的也多……这样的男生真的要命。最要命的是，能感受到你对每个人，尤其是女人的尊重，这一点你和好多有钱人不一样。那种尊重体现在各种细节。你有花不完的钱，但你不会仅仅是用金钱去衡量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继续夸，我还受得住。”陈川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