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和尚连连摇手,说出了有史以来最符合其余和尚的一句话:“不可说,不可说。”
说完,那和尚就地一滚,当场从马车上滚了下去。揽翠惊呼一声,撩开帘子去看,就见那和尚丝毫未伤,还连蹦带跳地跑了。
这是…什么人?说的是…什么事?
对殷乐而言,这是个好消息,她正奇怪着为什么取意堂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变化,如此一看,便清楚了许多。不知是哪儿的小蝴蝶,扇了扇翅膀,引起了一阵狂风,卷走了严家。
但对揽翠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揽翠,怎么了?”殷乐重新靠在后垫上,柔声问。
“娘子,你们在说什么?”揽翠的眼睛不知道是进了什么东西,无端地红了起来,“为什么奴婢听不懂。”
“揽翠听得懂,只是不想听懂而已。”殷乐捂唇微微一笑,面上表情莫名,却对自己的事情毫不避讳,“你家娘子呢,上辈子死在了二十三岁,却死而复生,回到了自己十二岁的身体里。”
揽翠瞪圆了双眼,颤巍巍地打了自己一耳光,被殷乐眼疾手快一把拦住。
娘子死了?又活了?现在娘子的身体里是上辈子的灵魂?那…这辈子的娘子呢?不对,这辈子的娘子和上辈子的娘子还是一个人,小姐还是小姐。
这种事情很难接受,可一旦接受了,揽翠只觉得不过如此。
所以,娘子曾经只活了二十三岁?在上辈子里,眼前这个敢爱敢恨,天不怕地不怕的娘子在二十三岁就死了?
“娘,娘子……”揽翠声音发颤,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娘子的前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那么早就逝去了,她的娘子,明明应该荣华一声,子孙满堂,颐养天年。
“上辈子啊。”殷乐看着头顶的挡板,似是在叹息,“上辈子,父亲没了,祖母没了,揽翠和铺红都没有了,我也就没了。”
“娘子!”揽翠一跺脚,却发现殷乐转过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的日子,还不如死了。”
揽翠被殷乐盯着,盯得浑身发抖。娘子的话里,似乎是她身边的人都不在了那样,一个人孤零零的。她明明会有很多朋友,为什么说自己一无所有?
揽翠不敢把目光投到更远的地方,因为她即使想到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娘子,有没有人欺负你?”小丫鬟把这句话问了出来,看着殷乐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揽翠捏紧了拳头,“有没有人负了你?”
若是殷大老爷惹上了什么仇家,她心有余而力不足,但若是哪个小子敢对娘子动手。她,她就……
殷乐一眨眼,揉了揉泛红的眼眶,突然直起了身子,冲着揽翠一握拳。
“有!”
“谁!”揽翠目光一聚。
“宋玉。”殷乐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不是春秋时的宋玉,是当代的一个同名同姓的人。他辜负我,欺辱我,轻薄我,还蒙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