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军真的让刘将军在右翼一直牵制,我一定能打穿王序跋左翼,生擒了他!”
尉迟敬将跌打药倒在他背上,拿起北晋军中特制的‘棉签’沾了沾滚烫的热水,轻轻的给他涂抹。
所谓棉签,其实就是煮过的蚕丝。
“你小子知不知道,王序跋有五万大军,你要是真的不顾一切去袭击他,他必会全力反攻,届时我若是不出兵,你就会身陷囹圄。可我若是出兵,这个时候刘建汉出兵攻打我们,你说我该怎么办?”
因为背部的疼痛,卫仲烮嘶了嘶嘴,听了尉迟敬的话又沉默不言。
须臾之后,他才缓缓道:“可若是我们不能挫伤王序跋的锐气,到时候必会受到他与刘建汉的反制。”
“这不正是我们想要见到的么。”尉迟敬意味深长道。
“可是我觉得,若是我们在此地打败王序跋,不就能和李将军合兵吗。”
“小子,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要是一味相逼,真的以为刘建汉和王序跋这两个贼寇不敢和我们拼死一战?”
“战就战,难道我们还惧怕他们不成。”
“混账!”尉迟敬放下药瓶,斥责道:“他们不过孑然一身的贼寇,早晚都得死,可是我们麾下的士卒皆为精锐,若是损失过多,你拿什么和王上交代。”
“这是为了胜利!”卫仲烮反驳。
“打个贼寇损兵折将,你就是这么为了胜利的?”尉迟敬反问。
额
卫仲烮不说话了,低着头陷入沉思。
看他这副样子尉迟敬就知道这小子开始反省了,旋即拍了拍他脑袋。
“亏你小子还跟随王上已久呢,王上的用兵之法你是一点没学到啊。”
“怎么会,王上教导我的骑兵之道,攻城之道我都学会了!”卫仲烮嘟囔着说道。
尉迟敬道:“你这叫谋一时。”
顿了顿,尉迟敬道:“上兵伐谋,不战而退人之兵,这才是王上真正的用兵之道。”
“当年王上在文安一举击溃王序跋,可却没有乘胜追击,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王上很清楚,就算拿下河间郡也守不住,现在我们也是一样,就算我们拼死击溃了王序跋,不说损兵折将吧,单说王上的大计,你要如何交代?”
面对尉迟敬的诘问,卫仲烮抿了抿嘴沉默。
“小子,王上之所以不让你独领一军,就是因为你太冒进了。王上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害怕发生今天这样的情况,你说说,王上若是知道今天的事情,他要不要惩罚你?”
“不罚你,难以服众,王上治军,素来军法严明,将卒一概而论,军中无有超脱军法者。”
“罚你,你毕竟得王上亲自提拔,辽东之时王上对你亦言传身教,于你有半师之谊,你叫王上如何忍心。”
“你说说,你是不是在为难王上。”
卫仲烮愣了愣,旋即羞愧道:“我错了,待见到王上,一定亲自向王上请罪。”
尉迟敬满意的笑了笑,“小子,别以为军中的能人就你一个,贺甫伯、韩肃那几个小子都是跟着王上的,你扪心自问,他们比你差吗?”
“可他们不是在辽东戍边吗?”卫仲烮话中透露着隐晦的不屑。
“不,他们早已来了太原,你小子训练新兵,自然不知道。”
闻言,卫仲烮心中顿时生出了危机感,若说他与王上亦师亦徒,那么这几人也差不多。
“他们也在此次的出征之列?”卫仲烮小心的问道。
“是。”
看着陷入沉思的卫仲烮,尉迟敬道:“你好好休息,明日大帐议事。”
“我知道了,将军慢走。”
“好。”
尉迟敬出了偏帐,摇头笑了笑。
这小子,还真被王上料重了,果然生出了狂傲自大的心思,合该打压打压,不然总有一天要出事情。
自起兵以来,北晋军未尝一败,滋生骄傲的情绪在姜承枭的预料之内,所以此次出兵,姜承枭特地嘱咐了三名主将,务必要注意这个。
尉迟敬正好借这个机会,杀鸡儆猴,杀一杀军中的狂傲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