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他遇上了昭王。”房玄澡唏嘘道:“若是真的被他拿下黎阳仓,届时打开粮仓放粮,只怕他麾下的兵马会暴增,进而在东平郡和东郡站稳脚跟,到了那时候,他这个大鲁皇帝才有那么点皇帝的味道。”
“先生,王上那边要我们开始造船,而且要大船,暗中训练水卒,你说王上是不是准备攻打南方?”赤举问道。
房玄澡摇了摇头,“不会,王上接下来的目标应该是彻底掌控并州,而后兵出太行八陉,进攻河北,兵压山东。”
“这样么,那如此说来,王上让我们造船是为了将来了。”
“不错,王上从来不会着眼于一城一地的得失。之前王上本有机会拿下河间郡,但是为了太原根基,王上还是放过了河间郡的暴匪。”
赤举叹道:“现在我们被困东莱郡,好像也只能为王上做这些事情了。”
“那倒不见得。”房玄澡神秘一笑。
“哦,先生又有鬼点子了?”赤举兴趣顿生。
房玄澡分析道:“现如今青州的各大势力各自为战,我们可做些手脚,先逼李法主。王上在黎阳津截杀此人,就是因为此人不俗,若是能将其扼杀,或许会为将来王上南下山东减少一大阻力。”
“计将安出?”
“还请将军附耳过来。”
河北此刻也并不宁静,从山窝窝里逃出来的卢明月纠集数万人占据襄国郡称帝,进而开始率军攻打赵郡。
他本想南下武安郡,但是前段时间他不巧碰上了尉迟敬率领的青鹰军,结果被迎头痛击,打的卢明月又缩回了襄国郡,无奈之下他只能将目光放在赵郡。
河间郡的王序跋和刘建汉自从昭王去了太原之后,小心思又活跃了起来,俩人再次开始火并。
他们是不敢北上涿郡和上谷郡的,因为上次被昭王打得太惨,俩人不太想找昭王的麻烦,都打算先发育一段时间,积蓄力量,然后找昭王扳扳手腕。
于是,刘建汉往博陵郡打,王序跋往平原郡打。
刘建汉的发展挺顺利的,但是王序跋就有点难受了。
因为渤海高烈造反建立齐国,现在也正在兵进平原,双方迟早会遭遇。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高烈对河间郡很有兴趣。
渤海郡和齐郡毕竟隔着大河,不好行军,但是河间郡就不一样了,一马平川。
再说,高烈想了想,李法主虽然势微,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暂且还不想招惹青州的暴匪,先稳固北方再说。
河北就这样,各方都有各方的心思,然后打的也是相当的火热。
一个乱字,或许是对河北最完美概括。
至于平民百姓?
呵呵,谁管你的死活呢。
草木枯黄,寒冬凛冽,老叟衰衣,幼童赤脚相泣,妇孺相望迷茫。
不见昔日纵马汉,但见白骨皑皑生。
扶邻相顾,或叹或悲。
“人间惨剧。”
秦玉京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然他却自顾不暇。
自从离开齐郡之后,他携带着家人在山东一带避祸。
可是天下之大,竟没有他存身之地,天下处处都是战火,处处都是反贼,无论去哪里他都得不到安生。
“李法主现在称帝,醉生梦死,他哪里能顾得上百姓的死活。”一旁的王伯驹纵马而来。
秦玉京冷哼一声,“反贼始终是反贼,哪怕称帝也是一样。”
“二哥,我们该去那里?”
王伯驹看着四周逃难的人,心中不觉凄然,感同身受大抵就是王伯驹现在的感受。
“伯驹,你说呢?”秦玉京现如今是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这天下到处都是反贼,何处才是安身之所?
王伯驹略微沉吟,而后缓缓道:“二哥,实不相瞒,我想去太原。”
“太原?”
“是的,听闻昭王在太原重立晋室,治下之民安居乐业,我想去那边看看。”
“好,那我们去太原看看。”
“好!”
便在这时,王伯驹妻子文氏撩开马车帘子。
“夫君,若是去太原,妾身倒有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