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裴矩的话,姜承枭坦白道:“关于传位诏书的事情,我可以向三位大人保证,我却是没有矫诏。等回到太原,三位大人见到遗诏和传国玉玺,自然都会明白。”
既然姜承枭都这么说了,裴矩三人自然不会继续纠结这个事情,等回了太原,一切自然清楚明了,他们都是朝中重臣,皇帝的圣旨也不止见过一次,自然是认得皇帝的字迹。
至于传国玉玺,他们更是无比熟悉,是真是假,一切都会有答案。
只是姜承枭笃定的语气和神态,却让他们三人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难不成皇帝真的传位给梁王了?
对此,三人在结束和姜承枭的长谈之后,心有灵犀的又聚集在偏帐中。
“你们说,先帝会不会真的传位给梁王了?”王鸿摸着胡须,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他个人是不太相信这个事情,哪有放着儿子不传,传给堂兄弟的?
以前也没这个道理啊。
裴矩道:“不好说啊,梁王不是愚笨之人,他很清楚,有我们的支持,完全不用矫诏,他若是想要登基其实很简单。”
郑善愿蹙眉看着火烛,刚刚的谈话中,他察觉自己这个外孙似乎有些变化。
具体是什么说不上来,但是总有种心惊胆战的意味。
“吾等还是商量怎么帮梁王稳住并州吧,至于遗诏的事情,等回了太原,一切自然分明。”
王鸿颔首,旋即略带迟疑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梁王似乎有些不同了。”
话音落下,裴矩与郑善愿皆是眯了眯眼。
“看来我的直觉没错。”裴矩道。
郑善愿则是沉默,他一直觉得梁王在按照他们的计划走,但其实好像不是这样。
最起码在今天的谈话中,掌握主动的其实一直都是梁王。
说来不可思议,但好像事实就是这样。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再也不是‘梁王’,有些变化也是正常的。”郑善愿这么自我安慰的说道。
“那你们说,等回了太原,梁王会不会登基?”王鸿问。
裴矩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如果他要是登基,在宇文述扶持小皇帝登基之后他应该就会那么做,但是他没有,看样子他心中登基的想法并不是很重。”
说到这里,裴矩忽然担忧起来。
他觉得自己现在好像看不透姜承枭,不明白他的想法,甚至他走的每一步似乎都没有那么简单。
这次攻打洛阳,明面上好像是为了营救他们,向天下昭示洛阳乃是伪朝,可实际上又不是这样。
最起码,经过这一战,宇文述绝不敢轻言渡河找梁王麻烦。
毕竟,梁王的兵锋之厉,远胜宇文述。
甚至,裴矩想到,姜承枭之所以营救他们,恐怕情分占一分,看重他们三人在山东士族中的威望占九分。
郑善愿道:“二位,我们现在想这些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关中贵族的前车之鉴可近在眼前眼前啊。”
经过郑善愿的提醒,裴矩和王鸿顿时恍然。
“郑兄说的对,我们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扶持梁王啊。”王鸿赞同的点了点头。
裴矩暗叹,自己有些魔怔了,现如今天下未平,梁王根基未稳,他却在想这些有的没有的,着实不该。
“不错,我们不能像关中贵族一样分崩离析,必须在关中统一之前,帮助梁王完成并州和河北的一统。”
闻言,另外俩人皆是点了点头。
另一边,姜承枭的营帐之中。
“主上,他们确实聚集在一起。”南霁云立在一旁汇报。
“呵呵。”
姜承枭阴恻恻的笑了笑,一旁的南霁云有些头皮发麻。
“还没到太原,现如今管的还真宽啊。”
回想刚刚的谈话,姜承枭只觉得有些恼怒,但却又不得不压下恼怒,陪着笑脸。
南霁云低声道:“主上,还请冷静些。”
姜承枭负手走到堪舆图前,欣长的身姿在忽明忽暗的烛火照耀下显得很是阴暗。
“放心吧,我不会冲动的。”
他怎么会冲动呢,现在那三位可得放在香火台上供着才行啊。
须臾,姜承枭道:“让裴元俨率领三军护送三位大人先回太原,我率领严壶的一万挥云重骑前往汲郡。”
黎阳仓的粮食,他也很垂涎啊。
没人会嫌弃自己粮食多,尤其在这个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