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士贤没有高呼护院家丁,因为他知道,此人能够轻易进得他的家中,必定非易于之辈,可不是他家中那些家丁所能奈何得了的。
眼见董士贤还算镇定,宁冱啧啧称赞道:“不愧是一城之主,这份气度和胆识,倒是让人佩服的很!”
说完,他瞥了眼躲在董士贤身后的董相林问道:“方才我听见你说你想学武?可是真的?”
董相林从董士贤身后闪出半个身位,看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犹豫了一下,狠声说道:“帘窥壁听,可非君子所为。”
“林儿,莫要胡言!”
董士贤反手握住董相林的胳膊,轻叱了一声,警惕地看向宁冱,生怕此人一个不喜,对他的儿子出手。
宁冱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我可没说我是君子。”
“你究竟是何人?来找我所为何事?”
董士贤冷声问道。
宁冱走到二人身前,拉了张椅子坐下,笑道:“董城主莫急,先坐下,我们慢慢聊。”
说完,自己顺手翻了个茶杯,拿起茶壶来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品着。
看着宁冱好似在自己家中这般自在,董相林便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再开口,却被董士贤拉住胳膊,低声说道:“既然家里来了客人,光有茶不足以显我董士贤待客之道,林儿,你去厨房吩咐一下,备一桌酒席出来,另外,再准备两坛好酒,记住了,是两坛。”
“爹~”
董相林闻言,气得一跺脚。
董士贤微微皱眉,低声呵斥道:“你这孩子,怎么连爹爹的话都不听了?还不快去,若是你觉得两坛酒不足以陪眼前这位贵客,那就再准备两坛,咱们父子俩虽说是个读书人,可这喝酒一事,可不能弱了气势。”
说话间,他眼皮微动。
董相林终于明白董士贤所说的“两坛酒”是什么意思了,他悄悄瞥了宁冱一眼,鼓着腮帮子说道:“孩儿知道了,这就去办。”
“喝酒我看就免了吧!”
董相林刚欲动身,不料宁冱却是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刚迈出去的脚便又收了回来。
董士贤笑笑说道:“这位先生,有什么话,我们可以边喝边聊。”
宁冱放下手中茶杯,淡淡说道:“在家里喝我看就不必了,董城主真若有心与我喝上一杯,咱们寻个时日,我也去尝一尝太白居的佳酿。”
“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先生若是有空,咱们现在便去太白居可好?”
董士贤看向宁冱,心中盘算着此人来找自己究竟是意欲为何。
宁冱轻轻摇了摇头,“今日倒是可以,这酒的确可以喝,应该喝,甚至是必须喝,可却不是现在喝。”
“先生此话何意?”
董士贤问道。
宁冱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看向董士贤说道:“坐!城主大人无需这般客气,还请稍作片刻,有什么疑问,待会儿便知了。”
眼见宁冱什么话也不愿意说,自己又不能将其如何,董士贤干脆也坐了下去,拿起茶壶,轻轻晃了晃,转头对董相林说道:“林儿,这茶已喝得差不多了,你去再换壶茶来。”
宁冱轻笑了一下说道:“董城主无需这般客气,我来府上可不是为了喝茶的。”
“既然如此,先生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董士贤盯着宁冱问道。
“等!”
宁冱只说了一个字。
“等?”
董士贤面露疑惑之色。
“不错!”
“等什么?”
“等等你便知道了!”
“那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董士贤再问。
宁冱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在桌上问道:“董城主可识得此物?”
董士贤一看,惊得站起身来,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桌上拿起了这枚螭虎纽鎏金印玺。
当看到印玺底部铭文之后,董士贤厉声对宁冱喝道:“你究竟是何人?这巴州蜀王印玺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站在董士贤身旁的董相林一听,忙问道:“爹爹,您的意思是,这枚印玺是蜀王的信物?”
董士贤举起手中印玺,将底部铭文指给董相林看,“林儿,你看,这上面所刻,正是‘巴州蜀王’四个字。”
说完,将手中印玺一转,指向一侧说道:“你再看这里,是什么字?”
印玺侧面所刻铭文较小,董相林向前探了探头,眯着眼看了眼,小声说道:“好像是‘御赐’二字。”
说完,便将手伸了过去,嘴上说着:“爹爹,这是真的?给我瞧瞧,不会是仿冒的吧?”
董士贤一巴掌打掉了董相林伸过来的手,低声说道:“谁敢仿冒这东西?那是要抄家的大罪!”
“不错!”
宁冱轻抚手掌,笑了笑,接着说道:“董城主所言不假,这方印玺可是如假包换的蜀王印信。”
眼见宁冱终于开了口,董士贤将那枚印玺轻轻放回桌上,再坐到椅子上,将印玺轻轻推了过去,犹豫了片刻问道:“先生莫非是姓范?”
吕一平亲率大军护送二世子殿下回子阳城一事董士贤一清二楚,他也知道,范立业若是能够安然无恙地进入子阳城,那么蜀王大位,必然非范立业莫属。
而他那位哥哥范建功,则和眼前这人年岁相差无几。
说起来,董士贤已经有近十年没有见过大世子殿下了,比起常去王都的吕一平,他这个城主其实没有多少机会去王都面见王上的。
而他们三城的城主每次去王都的时候,蜀王范景天并不会安排世子殿下与他们见面。
董士贤曾与吕一平私下闲聊的时候曾说起过此事,最后得到的结论便是,蜀王是在提防世子,又或者说避免世子殿下与他们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