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银子,告诉伙计,先拿着,待会儿还要点些酒菜。
将银子抓在手中,伙计卖力地擦了擦桌子,忙不迭得去沏茶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伙计便将茶水端了过来,除了茶水之外,还有两碟干果,两碟果脯。
挥挥手示意伙计退下,安小刀给自己倒了杯茶,抓了把瓜子,慢慢地磕着。
她知道陈岁岁为何会生自己的气。
可此事真的不怨她。
佘睥龙会射出那一箭,她事前可是并未知晓此事。
两军交战,这等大事,其实她一个小丫头能知晓的?
就算她是安修的女儿,盛录浩的侄女也不行。
能让她来到春水城,已经是她爹爹格外开恩了。
不过安小刀能够理解陈岁岁的心情,毕竟巴州那边的统帅答应与他一个毛头小子一较高下,已经是赏光于他了,而他陈岁岁这边却还有人放冷箭。
来到陶先生所居客房门前,陈岁岁犹豫了片刻,还是敲响了门。
“进来吧!”
陶先生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陈岁岁推门而入。
“岁岁,他们不是抓你去当劳力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以云上城的兵力,应该不会这么快拿下来才是!”
正在提笔写字的陶隐看了眼陈岁岁问道。
“先生,我不想在军中待着了!”
陈岁岁走到陶隐书案旁,低声说道。
将笔搁在一旁,陶隐笑着摇摇头说道:“你说不想就能不想了么?难道你忘了我们是如何到了这春水城的么?”
佘睥龙一行人是在武陵城找到陈岁岁与陶隐的。
令陈岁岁不解的是,被佘睥龙一行人找到之后,陶隐并未多言,便带着陈岁岁随佘睥龙离开了武陵城。
陈岁岁曾问过陶隐,以他与陶先生的身手,何至于如此。
陶隐告诉陈岁岁,在离开陶家堡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除非是离开荆州,不然的话,要想过上些安宁的日子,还是随他们去了会更好些。
至于为何会先到武陵城走一遭,陈岁岁却是明白。
陶先生是为了见一见车三千此人。
眼见陈岁岁默不作声,陶隐问道:“我记得初入军中的时候,你还是很兴奋的,这才没过了多少时日,怎么就不愿意留在军中了呢?别告诉先生你是怕死。”
“自然不是!”
陈岁岁转身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刚想喝上一口,想起先生还在,便又倒了一杯,将茶杯端到陶隐身前,待陶隐接过茶杯之后,他才返回桌前,将茶水一饮而尽后,继续说道:“先生,那个叫佘睥龙的不是个光明磊落之人,我不愿与这样的人为伍。”
“哦?为何会这样说呢?”
陶隐的确有些不解。
然后他又想起一人来,问道:“安小刀那个丫头呢?怎么没跟你一同回来?她爹爹叫老夫给她做先生,可这个丫头一点也不叫人省心,有事儿没事的就往军中跑,万一她有什么闪失,倒是老夫之过了。”
听陶隐问起安小刀,陈岁岁轻哼了一声说道:“她在大厅呢!”
见陈岁岁这般态度,陶隐嘴角微扬,“怎么?你与她闹别扭了?别忘了,她可是你的师妹呦!”
眼见先生跟自己打趣,陈岁岁将头扭向一旁说道:“要不是她,我也不会犯下如此之错!”
“犯错?你犯了什么错?”
陶隐面露凝重之色,看向陈岁岁说道:“岁岁,你不会是犯了军法,从军中逃出来的吧?”
“没有,没有!”
陈岁岁连忙解释道:“我是奉盛副帅之命送师妹回来的!”
说完,他将自己与巴州那边叫做魏天罡的统帅之战对陶隐叙述了一遍,包括佘睥龙射出来的那支冷箭。
陶隐闻言,叹了口气说道:“岁岁,这就是战争,只要能取得胜利,就没有什么所为的仁义道德。”
“兵者,诡道也,佘睥龙那支箭,就是一种诡道。”
“莫非先生也觉得佘睥龙这般做法是对的?”
陈岁岁没想到先生会说出这番话来。
“非也~”
陶隐摇了摇头说道:“有很多事情,并非对或是错两个字就能将之概括的,身为武者,我们自然会认为公平一战才是光明磊落,可你说说看,你与那位敌军统帅一战,是武者之间的切磋么?”
“两军交战,哪一方统帅不是希望自己这般兵强马壮,人数越多越好?”
陈岁岁低头想了想,然后小声说道:“可我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那是因为你还并未将自己完全当做一个军中之人,你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战,岁岁,这个问题先生希望你能多想一想,把这个问题想明白了,你若是真的不想待在军中,那便离开就是了,相信盛副帅还会给先生几分薄面,不会为难于你的。”
“嗯,先生!”
陈岁岁点点头说道。
“我倒很是好奇,何以那位身为一军之统帅,会出来迎战你一个毛头小子?”
陈岁岁抓了抓头说道:“盛副帅用了一计,亲自扮做先锋出战,敌军不知盛副帅真实身份,便有一个叫做魏元白的将军出来迎战,被盛副帅给擒了,这魏元白好像是敌军统帅魏天罡的儿子。后来盛副帅又派我出战,点名要魏天罡出来迎战,他便放了魏元白。所以才……”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盛副帅倒是精通兵法,不过他却是占了魏天罡不识他面目的便宜。”
说完他一招手,“走,咱们出去喝上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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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阳城内,只有千人兵马留下来守城。
蜀王范立业亲率近两万人马前往云上城,而吕一平也带领自己那五千人马速速向平南城赶回。
范立业知道,这一仗,他不能输。
他若是输了,这天下便再无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