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之前,陛下便已驾崩,似是下旨命控鹤军将官加兵刃于身,而执意赴死”
敬翔闻言,脸上恸悼之色又浓郁了几分,他点了点头,说道:
“我晓得了张老,府中金银细软,你尽量多取一些便是,否则也不知魏军冲入府中时,是否要收缴财物登记造册我虽无儿无女,可是敬家族亲,也仍要劳烦你好生关照。
毕竟我自投先帝伊始辅佐谋画,对梁国而言,虽然得蒙厚封重用。可晋人对我梁国恨入骨髓,魏帝与晋王结盟势必要覆亡我朝,也是以讨伐主公弑唐帝断前朝国祚的名义而天下人也都晓得,既然我辅佐主公终成帝业,那么在晋人眼中,我不但是致使覆灭唐室的逆臣祸首之一更是助梁国朱家壮大实力,而助涨当初压制河东声势的帮凶
所以若是晋王攻入长安,他谁都能饶得,却饶不得我这个先帝的心腹近臣,只怕敬家族亲也要被夷族诛杀可既是魏帝先至,他要夺的,是梁国的江山社稷,而不似河东李家那般,与主公结下的血仇大恨实在太过深重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夷族屠尽我敬家血亲。”
正说着,敬翔微微一顿,随即又喟叹了声,继而说道:
“至于我那续弦所娶的妻室她当初出入于宫闱之内,得了国夫人的名号,也是日渐娇宠,别置爪牙典谒、书币聘使,甚至还引得权贵皆相巴结。可叹我自问能为辅佐主公打理国事,却无力管住家中败俗妇人
即便先帝遇刺驾崩之后,她不能再恃太祖之势,是以稍有所收敛可与我也早没什么情意可言。就算徒有夫妻之名,她敛取的私财也远超我敬府家业,更是瞧不起我这先前还被陛下冷落的闲赋臣子,实则也早已各自分居而我知你的为人秉性,也唯有向长老嘱托后事了”
那个张姓府中都管闻言,更是不忍见敬翔因梁国覆亡而要尽死节,他连忙劝道:
“相公,您有经国济世之略,魏帝也未尝不糊下诏令收录任用您为梁国鞠躬尽瘁,也已是仁至义尽了既然相公也说魏帝不似晋王那般,与梁朝贤弟之间有深仇大恨,他多半不会赶尽杀绝,也应该会重用如相公这等治政能臣。是以还请您留得有用之身,又为何非要殒命尽死节?”
敬翔听了,也只是轻轻摇头,而他正待言语时,却听得厅堂外面一阵喧哗声起。似是有不少人破门而入,也骇得府中其他家丁仆役惊呼奔走起来。
等到敬翔再缓缓转过身去,就见有一名身上衣甲,尚有斑斑血迹溅染的军将揪住个府中家丁的衣领,统领一众如狼似虎的军健杀气腾腾的撞进厅堂
那军将上下浑身素白的敬翔一番,忽的冷笑一声,随手甩开被他揪住的家丁,便沉声说道:
“足下便是当年朱温帐下首席谋臣,先前官居梁国宰相的敬翔敬子振?我乃大魏殿前司下辖四军都指挥使康延孝,当初梁国尚还掌控陕虢军时,也曾在藩镇牙军中任职。
如今梁帝殒命,长安外、内、皇城也仅由我军攻取。而久闻相公大名,是以便由我亲自前来崇正使府,暂且监管梁国公卿朝臣,而看相公这般架势是因梁国覆亡,遂打算为朱家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