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有大患
只不过敬翔再是殚精竭虑,赵岩那边进谗言道他只是因感到屈沉而心怀怨恨,便意图游说陛下再度重用他这干自持开国功高的旧臣到底是亲疏有别,当时的朱友贞自然更为信任赵岩,所以敬翔的奏书都不必看了,国事,就不劳烦你插手了,而顾念你是父皇一代的功臣,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享清福吧
然而赵岩出走之后,朱友贞这才又想起敬翔这个跟随他父皇前后二三十年,而就连朱温对其言听计从的开国功臣。
然而敬翔瞧着泪眼汪汪,正巴巴的凝视自己的朱友贞,他也是满面的痛惜黯然之色即便当年军机要略之事,朱温都要征询他的眼见。可从一开始,敬翔便直言向朱温坦明自己不喜武职,只求补任文官他也从来不是那种类似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军师谋士,更不是三国演义中“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那多智近妖的诸葛亮。
敬翔更偏向于萧何那等类型的文臣,筹划国家三、五、十年长期发展规划的方略,才是他行家里手的本事。可是让敬翔在这等形势下用计迫退敌国大军休说再是神机妙算的军师谋士,也不能扭转朱友贞的亡国之势,这对于敬翔而言,也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
然而面对着急切盼望,似乎已把自己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朱友贞,敬翔也只得穷尽心智,思量一番后,他便黯然喟叹,随即说道:
“方今魏军骑众已经杀至长安城下,段凝领兵至三原、富平设防抵御,然而被死死牵制住,而不能赶来援救而臣当年安抚统掌夏、绥、银宥、盐五州的定难军党项诸部,虽然素与其亲近。可北有魏、晋两大国阻隔,也实难请求救兵,亦或北往投奔何况这等形势,定难军也甚有可能不愿与魏、晋这等大国为敌,而要示好,反而对陛下不利;
若请陛下集结城内兵马,往南逃奔蜀国以避祸可蜀帝王建,心中城府更深,先帝在世之际,他忌惮我大梁国力,方才肯示好来往。而如今我梁国岌岌可危,再加上先前那件事南投蜀国,只怕是自寻死路;
而吐蕃诸部林立,我国昌盛时可与之因利来往,我国危亡时却不足以为倚仗而如若长安终究保不住了,臣若是请陛下突围西迁至凤翔府,陛下又肯不肯依从?”
朱友贞闻言一怔,随即他立刻想起国难之时背离出走的赵岩,陡感心揪的痛楚,他惨然一笑,也叹声说道:
“势已如是,若出长安,一下此楼,谁心可保?”
本来按正史的轨迹,康延孝献策奇袭的是宣武军汴梁,朝堂也有大臣力谏朱友贞应当西奔洛阳,而再尽可能招聚各地梁军继续与后唐大军对抗。然而当时同样也是彻底心灰意冷的朱友贞,便拒绝西逃,以为他自知一旦离开汴梁,也就更不能保证朝堂臣子、诸路军旅仍会继续忠心于他
何况如今康延孝已经杀至长安城下,能不能突围出去投至凤翔府,这还是两说。更是万念俱灰的朱友贞,现在也只是一个念头:如若当真无法迫退魏、晋两国大军,他就算要死,也要死在长安。
敬翔闻言后默然片刻,他忽的却又道:
“陛下既心意如此臣所荐之策,只怕保不住我大梁国祚,只能说为保住陛下一脉宗室更添几分指望只是这般提议,当真有愧于先帝恩典往陛下听过之后,则赐死老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