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伸向那一众儿媳,他老朱家似乎便再没什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可言家族内部的伦理道德变得完全畸形,为了争夺皇位,他们之间终究要自相残杀下去,直至全部死绝为止。
随着白绫被拽得越来越紧,朱友璋的脸已经憋成了绛紫色,他将嘴巴长得大大的,徒劳的试图喘息。然而挣扎的动作终究渐渐停止下来,朱友璋因窒息的痛处,五官变得极度扭曲,虽然圆睁的双眼中仍满是绝望与怨毒,而过了良久,他那对招子便再也不曾眨动
至于朱友雍、朱友徽、朱友孜三人,恐惧的表情也在他们脸上彻底凝固住。从开始时如同杀猪一般的哭嚎讨饶,乃至歇斯底里的恶言咒骂声交织在一处,直至现在内侍、宫女先前便已尽数被喝退出去的掖庭宫内,也是死一般的寂静
眼见朱友璋等四人无论勒住颈部的白绫如何再收紧,他们几人也仍是一动不动。奉旨行事的指挥使又冷眼旁观一番,才叫停了麾下军健,又亲善上前逐一试探鼻息,在确定朱友璋、朱友雍、朱友徽、朱友孜四人的确彻底死透了之后,才下令收殓他们的尸体,并亲自赶赴大明宫紫宸殿,去向帝君朱友贞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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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魏国大军已杀至长安以北的要隘之地耀州南隅,梁国朝堂上下,便已经处于一片愁云惨雾当中。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帝君朱友贞竟然下旨将宗室子福王、贺王、建王、康王尽数处死,本来便是忧心忡忡、惶惶不安的梁国文武臣子当中,也更是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先前朱友珪弑父杀兄、谋朝篡位,便被大肆抨击有悖人伦、禽兽不如但好歹对朱温、朱友文痛下杀手,是为了扫清他继承皇位的最大阻碍与威胁,也并没有对其他血亲兄弟下手。可是朱友贞却是无端擅杀,一股脑将他的亲生兄弟杀了个干净
如此一来,朱友贞这个早已被定性为昏君的皇帝,在一些朝臣眼里可就不止是宠信奸邪、昏庸无能那么简单甚至就连蒙蔽上听,掌权横行的奸臣派系,也都察觉到朱友贞行事愈发的狠戾癫狂他既然可以不按任何罪名,便要清洗杀绝梁国宗室子这种形势下处于危难关头,他更容易受到刺激,若是再疯起来,不是也甚有可能对朝中臣子下手?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而又有谁愿意常年伴随着一匹时常要暴走发疯的老虎?
甚至就连利用朱友贞的宠信,以勋戚的身份货赂公行,梁国治下贿金财物,半数皆入其手而权势最为熏灼的驸马赵岩,也已觉察到朱友贞为人处世也变得愈发极端。如今梁国岌岌可危,休说是终究要亡国覆灭的可能性也是越来越大本来能操控住的帝君行事倘若也愈发不能以常理度之,赵岩心想也要另为自己的前程做打算了
然而差不多在同一时刻,由康延孝所统领的五千轻骑入乾州,便又迂回转往东面疾行,过临泾进入长安下辖地界,计划也起到了奇兵之效。沿途梁国城镇村坊,虽然也有梁兵部众发现数千敌骑急行军向长安的方向奇袭而去,立刻派遣快马前去告急。
然而同样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往长安示警报急的梁军斥候再是心急火燎,彼此脚程奔速相近。所以当梁国君臣得知有奇兵要兵临城下之时,康延孝所统领五千骑军,前后脚便已然要杀至长安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