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已经盯了何文茂两日,”郑瑛答非所问地说道:“他今日去了曲水坊的长欢书院。”
穆红裳一个未婚姑娘家,平日里也少出门,因此她其实并不知道曲水坊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乍然听到这么个不想干的书院名字,她还有点懵。
在场的其他人倒是对于曲水坊那些书院的经营性质都心里有数。声色欢场的事怎好在未出嫁的大姑娘面前说起,因此孙先生下意识地张开嘴,想提醒郑瑛一下。
然而郑瑛却没给孙先生这个机会,他直接简短地解释了几句曲水坊的书院到底是什么地方,倒像是特意解释给穆红裳听似的。解释过后,他便原原本本地将之前在曲水坊发生的事全部都说给了安国公府众人。
郑瑛把妓院里那些事摊到他们家大小姐面前说,孙先生和陈先生原本还有点计较,但等郑瑛讲清楚了曲水坊里的事之后,先生们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
一时间,书房里鸦雀无声,孙先生和陈先生的眉头几乎打成了结。
“居然与林家也有牵扯。”孙先生喃喃自语:“林家……”
“人救不回来,死无对证了。”穆红裳率先开口说道:“就算是如王爷的猜想,镇国将军此次如此冲动的与咱们北境守军赌气,是有心人撺掇。但眼下人死了,也没办法证明与何文茂有关。”
“何文茂不会自己出面收买镇国将军府的幕僚。”郑瑛答道:“既然今日林家有人在场,那很有可能,出面做这件事的,就是林家人。”
“与那位幕僚一同喝酒的人呢?可盯住了?”穆老夫人问道。
“已经派了人盯住。”郑瑛答道:“为避免打草惊蛇,暂时还没抓人。但本王猜想,这人应当也只是被雇来的灭口的,所知有限,雇主是谁,他未必能说得清。”
“那还是没用。”穆红裳有些失望的模样。
“却也未必。”郑瑛摇摇头:“眼下看来,何文茂他们谨慎小心,但这太过谨慎却也有坏处,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做事的流程十分复杂,中间环节多,经手人一定是不少的,这对我们来说未必是坏事。”
“王爷所言极是。”孙先生点点头:“他们总不能将所有的经手人都灭了口吧?”
“本王眼下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郑瑛答道:“兵部蒋侍郎十分确定地向本王保证过,运往北境的军械绝无问题,但眼下军械却与粮草一齐丢失了。两百车军械,想要处理掉可比粮草困难大多了。无论怎样,铁器都不可能毫无痕迹地被毁掉。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将军械也一起带走,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何文茂从一开始,就为自己谋好了后路?”穆红裳开口问道:“若是连军械都一齐丢了,谁也没办法确定的说,就是户部的粮草出了问题。”
“本王猜想,”郑瑛答道:“这赵知良,恐怕也在何文茂的算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