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他家老爷子退休之后,林二爷似乎境遇越来越差。
何文茂微微冷笑,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静静等待一个结果。
果然,没过多久,映玉房间的另一位客人不知为何离开了,就剩下了那位幕僚先生。何文茂瞧见映玉亲自执了壶为幕僚先生倒酒。
又过了半个时辰,幕僚先生醉眼朦胧,脚步踉跄地离开了九玉书院,毕竟他就算是再醉也知道,在九玉书院过夜是很贵的,请客的已经结账离开,他可付不起映玉的梳妆费。
但幕僚先生的心情依旧不错,能在出名的九玉书院,吃侍书人映玉亲手整治的酒席,已经是天大的便宜了,足够他回味好几个月。他心情很好地哼着小曲,走上了曲溪上窄窄的石板桥。
然后……人影一闪,扑通一声,他再也没能过了桥。
这样大的动静,自然会惊动石桥附近的人。很快,石桥两旁的书院里跑出了几位仆役,站在石桥上张望。然而那幕僚先生喝得醉,落水之后直接呛了水,连救命都来不及喊一声就直接晕了过去,错过了求救的机会。
黑漆麻乌的,石桥上的人往水畔望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呼救,因此一个个的又回去了。何文茂此时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直接推开了窗子向对面望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对面九玉书院的林二爷也推开了窗子,他遥遥朝着何文茂微微一点头,接着转身离开了窗边。何文茂也没耽搁,像林二爷一样,脚步匆匆的下楼,在长欢书院门口登上了马车。
车轮转动,马车很快离开了曲水坊。何文茂闭上眼,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唇角沁出一丝冷笑。
呵……该处理的人都已经处理掉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赵知良和李相想要他的把柄,那他就把把柄递到他们手中。
然而这一局,谁落进谁的套里,可还说不清呢!
谁说他何文茂没有退路?整个兵部就是他的退路!有赵知良在,什么黑锅都落不到他头上!
赵知良以为自己是安全的?殊不知,他一开始就下了令,要将兵部军械与那些砂石伪装的粮食一齐销毁。就算将来真的被人查出来,事情不是戎狄人做的,那他也早给自己备好了退路。
这个现成的替罪羊,就是赵知良。
若是这个赵知良的分量不够,那没关系,还有孙尚书。只要他死咬着兵部不放,总能找到人背黑锅。
亏空?哼!何文茂睁开眼,颇为理直气壮地想。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错!明明就是皇上好大喜功,穷兵黩武,成日里朝户部伸手,才让他拉下这些填不平的亏空。
有句话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谁又体谅过他的难处?他当户部尚书这么久了,明明就没沾过太多的好处,大头都不在他手里,他已经算是个难得清廉的好官了!
果然!京官难当,日子辛苦啊!何文茂长长叹了口气,很有些自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