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问道:“依你看来,令尊与何文茂关系如何?”
“依我看来,应当并没有太深的交往。”顾仪兰答道,她一脸坦荡地环顾四周,接着开口说道:“在场既然都是自家人,那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蒋大人,还有先生们,我父亲为何能够顺利回京进入户部,担任要职,想必几位心中都有数。林相告老前,要为自己的子侄铺路,所以才会与我祖父有这样一桩交易。但说到根子上,我祖父与林相的合作,也只是因利而合而已,一锤子买卖,祖父其实并不信任林相为人。”
“至于我父亲……”顾仪兰略微沉吟片刻,又开口说道:“比我祖父个性激进些。”
顾仪兰对顾三爷的这个评论,温和隐晦,但在场的都是人精,当然都听明白了。所谓个性激进,就是胆子大,野心大,不像顾大学士一样谨慎呗。
蒋文斌因此微微蹙起眉,心中颇为疑虑,顾三爷这样的人难道不是更有可能积极下功夫巴结上司吗?何文茂可是顾三的顶头上司啊!
眼下也不是讲客套的时候,蒋文斌干脆就有话直说了:“既然令尊个性激进,大少奶奶又如何确定令尊与何文茂并无太深的关系?”
“其一,祖父对于林相颇有戒心,何大人以前是林党,祖父不会乐意看到父亲与他走得太近。若是父亲与何文茂交往密切,岂不是坐实了祖父与林相抱团争利?”顾仪兰答道:“其二何大人不仅仅是林党,还是仪王的人。涉及储位之争,祖父眼下并不想明确立场,因此他并不愿意看到父亲与何文茂交往太深。”
“何文茂是仪王的人?”蒋文斌十分意外的模样:“大少奶奶如何得知此事?可有把握?”
“有把握。”顾仪兰十分确定地点了点头:“蒋大人应当记得,何文茂是从淳州调任入京城。当年我在淳州境内遇到山匪之事,大人应当有所耳闻。仪王坐镇潼县,我相公带兵剿匪。当年的淳州府尹何文茂就是在那时候走了仪王的路子,否则大人以为,连续出了盗匪大案和军械大案,何文茂是如何不降反升的?只靠林相作保,恐怕做不到吧?”
蒋文斌仔细想了想顾仪兰的话,又开口多问了一句:“何文茂最近与赵知良走得很近,隐隐倒向李相。顾大学士对李相又是什么看法。”
“祖父从未对我说起过对李相的看法。”顾仪兰摇摇头:“因此大人的问题,我不敢随意回答。不过大人应当还记得几年前谢相和李相的纷争,当时祖父支持了谢相,只是我说不好,他与谢相的关系,是否与林相一样,也是暂时合作而已。”
“感谢大少奶奶直言相告。”蒋文斌点点头。他略微沉吟了片刻之后开口建议道:“我倒是觉得,兴许顾大学士能够帮我们一把。若是顾三爷与何文茂没什么交情,那顾大学士便是为了摘清自己的儿子,也会全力支持我们彻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