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抵死不认就完了。
“何大人?何大人?”走在何文茂身边的刑部尚书一脸纳闷地推了推何文茂:“您这是怎么了,想什么这样入神?”
“抱歉抱歉。”何文茂立刻抬起头,摆出一张忧国忘家的操心脸:“下官是在担心那五百车粮草。大人您是知道的,夏收新粮还未入库,北境这次调粮,已经掏空了我户部的家底,若是真的被抢掠找不回来了……我这……唉!对了,您刚刚跟我说什么来着?”
刑部尚书一脸理解地朝何文茂摆摆手:“也没什么,不过是问问何大人对此事的看法而已。何大人,您还是放宽心,事情已经出了,也只能尽力亡羊补牢。好在眼下离夏收也就一个多月,撑过去就好了。”
“可是粮草丢了,但北境还得赈灾。”何文茂长叹一声,唱作俱佳的演道:“北境一直不下雨,今年的收成算是完了!总不能让老百姓饿死吧?!穆经略使手中的军粮都用来赈灾也撑不了许久。但我上哪去调那么多粮入北境啊……”
“实在不行,”刑部尚书想了想之后答道:“奏请圣上下诏调地方府库吧!”
“但那可真是把咱们大周的家底都掏干净了。”何文茂愁容满面地摇摇头:“总得给各地州府留条后路吧?旁的不说,就说江南几个州府。大人想想,他们哪敢将家底掏干净啊,谁晓得今年夏汛境况如何。皇上就算是下了诏,我想那些府尹也会联合上疏据理力争的。也能理解,换做是咱们,也不可能痛痛快快将手里的存粮交出来。”
“可也是。”刑部尚书感慨地点点头:“自己地盘上的老百姓也得吃饭。”
刑部尚书和何文茂聊得热闹,转眼间就到了值房。进门之前,李相突然转头看了何文茂一眼,眼神微妙。谢相看见了李相的眼神,但他垂下眼皮,只装作看不见的模样,但袍袖下的手指微微一动。
刑部尚书状似不经意地抬眼,扫了一眼谢相的袍袖,接着一转身,陪着何文茂坐到了靠门的位置上,两人继续低着头叽叽咕咕的聊着天灾和局势的话题。
按道理来说,押送军械军粮的金翎卫遇袭,这算出了大案。刑部尚书、大理寺还有御史台眼下应当最关心案子本事才是。因为最终查案也落不到旁人头上,终归还是这三家主持彻查、审理。
然而刑部尚书和风细雨地与何文茂聊了许久,硬是没有一句涉及眼下的案子,他反而绕着圈子,不动声色地顺着话头,打听了不少户部的事。
但何文茂也不傻,能说的,他毫不隐瞒,不能说的,就转着圈打哈哈,两人的对话看似推心置腹,但实际上,就是两个老油条在相互打太极。
而与他们对比明显的,则是兵部孙尚书和镇国将军这一对。这两个同病相怜的倒霉鬼是真发愁,他们两人凑在一起相对而坐,发出一阵又一阵的长吁短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