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瑶的本意是赶紧把人打发了……然而,她刚触到瓷瓶,容恪毫无预兆握拳,连她的手一起包裹在掌心。
郁瑶顿时一惊。
这人真是胆大妄为……
她咬牙:“放手。”
容恪没放手,看着她不紧不慢道:“侧妃娘娘好像忽然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
以前每次两人撞上都是唇枪舌剑,郁瑶每次还都要占据上风……她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当初干嘛那么嘴欠。
对上容恪意味深长的视线,郁瑶干笑:“那不是以前不懂事,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太傅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当真。”
容恪淡淡挑眉:“现在知道怕了?”
郁瑶有些无语的看着他……然后就见容恪勾了勾唇角,一字一顿:“可惜,晚了。”
郁瑶气笑了:“太傅大人又待如何?”
容恪语焉不详:“不如何……只是想要娘娘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毕竟,在下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说完,不等郁瑶发飙,容恪忽然放手,转身朝外走去。
郁瑶又气又好笑,抬手就要把那药膏扔回去……可刚一动,就听到容恪头也不回凉凉出声:“若是侧妃娘娘想让在下亲手帮你上药,那就尽管扔。”
郁瑶简直都要惊呆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类似强取豪夺的场面……简直离谱到近乎梦幻。
不过虽然她不想惹出别的事端,却也不代表她就真的多么忌惮容恪,她只是想专心把任务做完。
容恪不捣乱也就罢了,要是捣乱,那她也不会手软。
这边,郁瑶被容恪气的哭笑不得,另一边,东宫正殿,纳兰霜坐在那里,神情一片冰沉。
他面前的书桌上放着一个紫黑色的木盒,盒子里,是两支通体赤红的血玉手镯。
自从狩猎结束后,纳兰霜许久未收到苏浅的信,因为以前总是三五天就会有信送到他手里……而这次,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他却没有收到苏浅的只言片语,所以他派了影卫去定北王府,然后才知道苏浅病倒了。
苏浅本就体弱,每年到了冬天,天越冷她就病的越厉害……这次竟是直接病重到下不了床了。
然后纳兰霜就让宁羽去替她诊治。
是的,狩猎结束后纳兰霜的影卫找到了有神医之称的宁羽,将宁羽秘密请回了东宫。
宁羽按照纳兰霜的吩咐去替苏浅诊治,然后和原剧情一样,他提出用药精以命换命的法子,拿出了这两只血玉手镯。
纳兰霜在第一时间就找了个宫人来让宁羽尝试……可那宫人带上有母蛊的血玉手镯后,手镯里的母蛊却依旧沉睡没有苏醒。
宁羽告诉纳兰霜,药精蛊虫十分挑剔,若是寻不到合适的寄主也是没有用的。
纳兰霜又试了许多人……甚至让影卫趁着董菀睡觉时都在董菀身上试探过了,那母蛊却依旧没什么反应。
然后宁羽就远远看到了郁瑶。
他告诉纳兰霜,郁瑶身上气息干净通透且气血充足,必定是母蛊喜欢的寄主,可纳兰霜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他不想伤害郁瑶。
可几日过后,影卫带回消息:清河郡主苏浅病重,危在旦夕……
……
纳兰霜沉默注视着血玉手镯,眼前不断闪过一幅幅画面:他和苏浅的浓情蜜意、海誓山盟……甚至,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苏浅相信他,把身心全部交付于他……他难道真的要看着她因病去世……
片刻后,纳兰霜嘶声开口:“来人。”
影卫应声出现:“主子。”
纳兰霜轻吸了口气,然后说:“去把宁神医请来。”
片刻后,一身青色棉袍,满身清雅气息的年轻男子走来,见了纳兰霜也不行大礼,只是淡淡点头:“殿下。”
纳兰霜直接问他:“用药精汲取精血救人,能否中途停止?”
他想的是,先用郁瑶一些精血留住苏浅的性命,只要苏浅从鬼门关离开,再让宁羽慢慢想别的办法,这样,可能会影响郁瑶的身体,但总不会危及性命。
宁羽仿佛猜到了纳兰霜的想法,他点点头:“治疗中途可以停下……但是,以清河郡主如今的身体状况,要救她性命,血玉手镯至少要带过这个冬天,也就是差不多三个月。”
纳兰霜抿唇:“三个月……母蛊寄主会如何?”
宁羽神情平静:“必定会伤到元气,无法治愈,可能后半生都会病痛缠身。”
纳兰霜再度沉默下去。
半晌,他问:“……不会伤及性命?”
宁羽点头:“三个月后冬去春来,将手镯拿下,不会伤及性命。”
纳兰霜长长吁了口气:“你去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