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牲,又害了我史家两条人命啊!城主大孙子啊,我们都赶紧想办法灭了他呀!”
史城主听了,也是心口发痛,却是半晌无语。
城主不说话,当场场面陷入了令人难堪的尴尬中。
无语里,大约海蜃城城主终于理清了思绪,这才开口,反过来安慰史自岫道:
“叔祖不必烦恼,我只管以本城公文,发到福牛郡即可。虽然我们姓史的跟他姓牛的两家不对光,但我海蜃城公文行到,他们福牛郡也是不能不给三分面子的。”
“哎哟,大孙子,他们来个阳奉阴违,给咱们来个踢皮球、兜圈子,一拖再拖,可不就把我这报仇的事儿给耽误了?咳哟!”
海蜃城城主听了,也不说别的,只问道:“叔祖,那张阿生的修为境界有多高,他能带上个女人跑得这么快?”
史自岫一拍大腿,哀叹道:“唉,张阿生那小狗贼才只是真道初阶,只是我也没想到他一个真道初阶,竟然这么厉害!这可真是出了妖了哟!”
城主沉吟:“好像听天乐五叔说过,这小贼的确有点儿妖孽。”
史自岫恨恨地道:“反正我已经是真道八阶修士,要是能晋升到真道九阶,还能再添三百年寿命!三百年的时间,足够我找到张家的小畜牲,灭他全家的了!”
史城主听了,随声附和道:“叔祖说得是,您这一支虽然人丁不旺,但论起修为境界,在我们家族中却是很好的,特别是您老人家,族人都说,也只有我们史家族长和四大长老能跟您一比哪!”
史自岫听了,努力挤出个笑脸儿道:“哎哟,大孙子,你可就别往我这老脸上贴金了!我这偏支远房,哪能跟近房相比?更别提跟长房那边相比了。
倒是你这长房长孙,做了城主了,一点儿也不骄傲,还这么平易近人,真是难得,难得啊!我们史家,到了你这一辈人手里,必能发扬光大呀!”
史城主听了他叔祖给他的表扬,也是脸不红心不跳,转过了话题说道:
“叔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倒是我们要在‘十年’里,得把他的来路去路给弄清楚,才好报仇成功!”
史自岫听了这个话,自然是连连点头。史城主见他连连点头,就说道:“叔祖,您看,我身为城主,事务较多,不能久陪您老……”
“嗯嗯,你政务倥偬,能理解,能理解,我这也就回去了。”
于是史自岫告辞离去,带着一腔脑火,回到自己家中。
史自岫虽然是史家家族偏支,但他的家,也是可以称之为史府的了——前文说过,那史家的“龙兴之地”史家圩子,被矿奴们私下里称为“粪堆”的,那里的史府,则是被称作粪坑。
只虽虽然矿奴你们被之为粪坑,人家史府依然是豪华的!
这史自岫的豪华史府里,真正的史家人不多。
史自岫这一支系,人丁不盛,到了他这一代,就只有他一人,如今儿子和孙子都没有了,现在满院子里穿梭往来的,都没有几个姓史。都是史自岫的家奴。
众家奴中本有主事者五人,其中那叫做阿田的,早就被张阿生干掉了。如果说阿田可以称做史自岫的狗头军师的话,那么另外四个,就是史自岫的哼哈四将。
这另外的四个,自然就是那阿忠阿诚阿信阿义。
可惜这四个跟阿田比起来,只配做史自岫的打手,要让他们真正帮助史自岫料理大事,那脑袋都不够使的。
当日史桢祥死了,史家自然要举丧发哀,非孝子贤孙,谁来当此大事?史桢祥虽有所出,但都是女儿,不能领事儿;那阿忠阿诚阿信阿义四个,手忙脚乱,一场丧事是办得到处都是疏失。
史自岫看着丧事办得一团糟糕,心中不由得恼恨痛苦。少不得亲自出面,亲当大事。
好歹把史桢祥的丧事办过了,但是灵棚拆后,灵位却挪到了史桢祥的房间里,并且将那里布置为新的灵堂!史自岫的意思里,那是除非抓住了张阿生,报了大仇,否则,这灵堂就永远不撤除了的。
史家家奴们都觉得莫名其妙,然而这是老主人史自岫的命令,焉能不执行个十足十?
史自岫离开海蜃城城主府,回到城北史家圩子里自己的豪宅时,看着单独设立的灵堂,心里一片气愤和悲伤。
在灵堂之所在,即是当年史桢祥去乌家山当矿主之前的卧室里,史自岫独自坐着,不言不语,不笑不动,直如木雕泥塑。
众家奴看着史自岫,都不敢过来安慰,生怕一不小心,拍马屁反而被马踢。
日落西山。月上东山。
看看到了夜深人静之际,除了几个值夜的,史自岫的豪宅里,多数人都去打盹迷糊一会儿去了。
史自岫支开别人,独自对着摆放史桢祥灵牌的灵桌,正当左右无人,不免抱起牌位,无声痛哭。
不知这老家伙哭了多久,只听他恨声道:“儿啊!有朝一日,阿爸我一定会手刃张阿生夫妻两个畜牲,替你报仇!”
若是有人听得了史自岫这个话,只怕会惊得目瞪口呆:怎么回事儿?孙子怎么就变成了儿子了呢?这不是差了辈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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