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太师椅里,闭目沉思了一会儿。
十三姨太眼巴巴地盯着她的“爷爷”看,不知自己的命运如何,心中忐忑。
空气中一片压抑。
十三姨太觉得自己呼吸变得越来越艰难了。
广场上,人们的心头越来越迷惑。
蓦然间,史自岫两眼睁开,目光似电,瞬间扫过十三姨太,又扫过广场上的所有人。
十三姨太心里一惊,身子不由得一哆嗦!
广场上的人们,再次觉得自己如同被剑刺了一般,不由得地缩了缩脑袋和身子。
史自岫再次开口说话了,十三姨太听了这个话,如同吃了一个晴天霹雳一般,当时当场就软了瘫了!
只听史自岫毫无感情地冷冷说道:“桢祥死了,昨夜是你陪他的吧,今天你也就跟他一起去吧!”
史自岫说过这么一句,抬眼看向史子星,大声道:“家有家法,家法必须执行!子星,你告诉矿奴们,矿有矿令——
今天你让他们看着,不管他们是什么人,谁胆敢违反我史家的家法,乌家山灵石矿的矿令,那么十三姨太就是谁的榜样!”
十三姨太吓得那个惨样儿,也就不用形容了。
得了史自岫的指示,于是史子星道:“阿忠阿诚阿信阿义,你们四个具体执行,就在这里了结了吧!”
广场上,人们原是不明就里,只呆看那没有被送回海蜃城的十三姨太,被包裹在一床被子里,一端露出脑袋,一端露出双脚。
那双脚,连个袜子都没穿——此时众矿奴们都明白了:这是要对十三姨太就地正法,杀个史家的大猴,给一群矿奴小鸡们看,杀猴骇鸡呀!
史家老爷史自岫点过了头,史子星一声令下,史家的家奴上前,就地挖坑,将那“大白人”,就活活地埋在了广场高台前面的地里!
大白人本是一个俗人,岂有不怕死的?
然而大白人现在,除了浑身哆嗦哀告哭号,竟是再也不能做点儿别的什么自救!
凄厉的哀求哭号的声音,饱含着巨大恐惧,从响亮到呜咽,最后沉寂了——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大白人被埋进了地底下!
张阿生是一阵心头好一阵恶寒!
史家的家奴们一阵子挥土如雨,广场高台前的地面于是回复原状,如非知情者,或者不留心看,自是根本看不出这里曾经活埋过一个人!
广场上,矿奴和自由矿奴们都还没有离去,不知有多少人被这一幕骇得牙齿发颤;也不知有多少人心中诅咒。
然而,这个令人揪心的上午,终究是过去了。史自岫回海蜃城找城主报案去了。
乌家山、乌家山矿,以及乌家山一带的山村,似乎都回复了平静。
……
乌家山灵石矿一带的平静,在一个早晨,又一次被打破了!
张阿生清楚地记得,这一天早晨,他正在院子里独自修炼呢,阿霞脚步慌张地跑回来,手里提着空空的摘菜的篮子,一脸怕怕地说道:
“他阿爸,我刚才去前园摘菜,听大家都说,‘有个人全家都被杀死了’!”
张阿生淡淡地答道:“这样的灭门惨事,估计也就是寻仇的呗!”
“唉!你从十二三岁进山修炼,离开了乌家山,中间有好多年没回来,我却是一直呆在这边。
这人姓周,曾经是乌家山矿的副矿管,除了爱占女人的便宜,坑害过一个妇人,别的坏事也没做过……”
张阿生打断了阿霞的话:“万恶淫为首,就凭这个,被人杀了他全家也很正常……”
阿霞道:“嗯,说起来也就是他当副矿管那阵子,贪污过几百块灵石,就算他该死,也,也没有谁敢杀人——更不要说杀他满门了呀!我们真道仙国,矿奴们哪个敢杀人?连打架都要被流放或者杀头的!”
“原来他干过那么些子坏事——那还不就是被人寻仇的灭了他全家呗!”
阿霞摇头道:“我觉得,绝对不应该是寻仇,倒好像是因为他曾经得罪过史桢祥——
除了史家,在海蜃城,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灭人满门?真道仙国的巡察灵官们可都是修仙有成的人,人家时不时地挨门儿巡查,我们凡人,哪有什么经得住他们检查的本事儿?”
“他得罪过史桢祥?这不正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嘛!”
“嗯,我觉得应该就是史家人为了报复,才杀那人全家的。”阿霞怕怕地说。
“你就因为这个就惊慌成这个样子?”张阿生此时才改变了漫不经心的态度,有些重视见阿霞说的话了。
阿霞听了,努力回复一点儿镇定,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怕你报复史桢祥,惹来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