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顾相宜的判断,王广双眸微微眯缝起来,仔细寻摸一番,却又不无道理。
只是……
“我们总不能让那歹人抢先占了上风。”
王广话落,顾相宜便道:“这是自然。但这其中的拿捏却需要考量斟酌。”
听闻顾相宜似是有主意,原本还厌恶顾相宜的王广这会儿转了态度,道:“有什么想法,你尽管说。”
顾相宜对王广态度的转变颇为惊讶,道:“大人可愿听?”
“你倒是先说!”
顾相宜现下同王广乃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自也不掖着藏着,遂探道:“船上共多少护卫?皆是什么水平?”
王广道:“池家出了二十人,盐运司出了四十人。故而护卫这点你大可放心,六十人马还不够?”
“这六十人马中,到底谁是敌、谁是友,大人可清楚?”
这话,着实将王广问住了。
且顾相宜的疑惑十分恐怖,如果连护卫都有假,那他们岂不是要死在船上?
但顾相宜却道:“不过大人,有一点您放心,歹人不会超过三个。”
“为何?”
“盐运司总归不是吃素的,这些护卫每日登记在案,混进来一个时日都不长久,若是多了,盐运司本部查不出来?”
王广心道:这倒也是。盐运司审查严密,怎可能胡乱混入歹人?这将盐运司当成什么了?
三个人,那还好对付些。
但就在王广心里松了口气时,顾相宜却又补了一句,道:“可那老黄头也是在码头待了多年的,却仍被买通了。这些护卫里有多少人被买通了,我便不得而知了。”
王广驳道:“不可能!他们都有家眷做抵押,怎么可能……”
“若真发起狂来,你怎么知道家眷能否镇得住他们?”
这大半夜的,王广生生被顾相宜吓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这批盐,他是必须运送的,他现在推也推不了,却被吓得毛骨悚然。
王广忙问:“那怎么办?”
顾相宜盘膝坐在王广身旁,望着这不寻常的夜景,口中只吐出一句:“在这儿待着别动,至少这会儿工夫,他们还不敢做什么。现下我们还是安全的。”
“那……过会儿呢?”王广又问。
“过会儿待你也冷静了,咱们一同想对策。”
顾相宜断然是要将此人揪出来的,且她想揪活的。
可如今,事儿确实有几分难办。
现在的顾相宜倒是不像刚重生那会儿,遇了事便险些先将自己气出个好歹的。
王广见顾相宜这般镇定的模样,道:“顾娘子,你应该有办法吧?”
顾相宜这会儿反倒有些嫌弃他了,道:“我方才说了,你先将自己静下来。今夜船才刚驶出,他们不会傻到这会儿动手。不然尸体很快便会被运回盐运司。”
一听这话,王广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顾相宜看着王广的面相,而立之年的人,长得倒是棱角分明的,许是个汉子,但这会儿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