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瑾瑜当即将书置于桌上,心情一时间难以平复。
房内的气氛突然凝重起来。
元玉婉说尽了话,尚不敢多言。
安瑾瑜沉默了片刻后,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开口道:“多谢大娘子挂记了,天也不早了,大娘子早日回去休息吧。”
一句不冷不热的问候,让元玉婉无法再多留于此。
方才的劝告,也不知安瑾瑜听进去没有。
但元玉婉看得出来,池映寒顺利考上童生的事,让他心里着实膈应、忌惮。
顾娘子能将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拉入科举之路,若是她能成功的培养池映寒去同安瑾瑜争,安瑾瑜会生生的气吐了血。
可元玉婉不是不知道,那顾娘子也是个好强的人,这事儿终归避免不了。
元玉婉同时心里也明镜着,如今自己这般处境,连那顾相情也生生的笑话她。
每次去顾相情那屋里训导顾相情,顾相情神情中都带着一丝忤逆。
她堂堂大娘子,在家都无法给一个卑贱的妾立威,这是成何体统。
倒是池家,又是张灯结彩的一晚。
虽说是榜末,但这童生,池映寒当真是考上了!
家中夫人们纷纷贺喜,并道:“照着如此速度,想来今年八月的院试,二郎也能参加了吧!”
如今是四月中旬,距离院试尚有不到四个月时间。
池映寒如同卯足力气去追那些寒窗苦读的学子一样。
八月,还要考第三场。
顾相宜记不清又是哪位夫人说的话了,只听那高呼声:“加把劲儿许是有希望的,咱们二郎聪明,二郎媳妇又才学渊博,不逊于那些专门的先生。”
“对,这可真是好兆头啊。”
“即便考不中也没事,那院试不比乡试、会试,三年两次机会呢!”
“……”
顾相宜一人坐在那儿,又不多言了,思绪复杂着。
争,她是要争的。
八月的院试,如果能让池映寒考上秀才,那将是翻身的一战!
从此哪里还有什么恶名,她若是秀才的媳妇,整个南阳城谁敢再说她闲话!
可是……
这次的府试,池映寒作的诗怎么就如此不被看好,按说池映寒作的那些诗,她都审过甚至加以纠正点缀的,怎么会是倒数第二的排名?!
池映寒看得出整个宴席看似热闹,实则同往日一样,又是唇枪舌战。
他考府试就准备了四个月,接下来四个月,顾相宜恐是又不得安生了。
池映寒看顾相宜这绷着的俏脸,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祖母,我瞧着以往的庆祝只有吃吃喝喝,也怪无趣的,明日咱们出去踏青吧!我记得相宜之前也说过,待我病愈了,咱们大家伙儿踏青去!”
老夫人惊喜道:“踏青?好啊!这还未入夏,正值深春,花繁叶茂的,正是踏青的好时候!”
见老夫人答应,池映寒立刻用胳膊肘轻轻捅了下顾相宜,欣喜的道:“明儿踏青去!咱们散散心,回来该做功课再做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