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车,又堵住了。
张晨大笑:“现在是因为谁的原因?”
刘立杆尴尬地笑了。
这一次是堵得死死的,一动也不动,已经有货车司机,在路基上生起了一堆堆的火,很多的人围着在烤火。
还有人干脆在路边堆起了雪人,打起了雪仗。
刘立杆摇下车窗,问边上的一个人,怎么了?
“撞到人了。”
“人怎么样?”
“好像是不行了吧。”那人说着就走开了。
刘立杆按捺不住,又要跑前面去看,他和张晨说了句你来,就下了车。
车子没有熄火,但手刹也拉好了,张晨看看前面的车,一点动的迹象都没有,就赖得移过去,坐在那里,呆呆地想着。
车上的空调很足,让人昏昏睡,张晨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等到他醒来,吓了一跳,外面天都有点了,他看看时间,已经快四点钟,刘立杆下去都已经一个小时,还没有回来,而所有的车,都还趴在原地,好像在玩不会讲话不会动的木头人游戏。
张晨也想下车,去前面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结果看到前面已经有人,开始往回走,这说明前面的问题解决了,这车是要开始动了,他赶紧打开车门下车,绕过车头,走到驾驶座坐下。
他坐了四五分钟,看到刘立杆也搓着双手,人一躬一躬地走回来,一坐进副驾座,就大声叫着冷死了,冷死了。
后面好几个人走过来,都朝他们车里看看,然后在刘立杆那边车窗上拍了一下,叫了一声,谢谢啊!
张晨奇道:“你干嘛了?”
“去他妈的,碰到刁民了,怪不得魏文芳对吴朝晖他们的老乡这么生气。”
“别胡扯,哪里都有好人,也都有坏人,吴朝晖不就好的。”
“他是异类。”
“怎么了?你多嘴多舌,他们把你扣住了?”张晨看刘立杆这么愤愤不平,问道。
“怎么会是我,是出事那个货车司机,半个村的人都出来了。”
“他把对方撞怎么样了?”
“死了。”
“啊!”
“啊什么啊,死了不是很正常?”
“你他妈说的什么话,是人话吗?都出人命了,人家还不半个村的人都出来。”
“什么人命,一头猪跑到公路上来,被货车撞到,撞死了。”
“前面那人不是说撞了人?”
“那十三点的话你也信,我在那里那么长时间,他知道还是我知道?”
“好好,你说。”
“猪死了,结果他们就把死猪抬到了路中间,拦在路上,要让那大货车司机赔猪。”
“那找司机就是,拦路干嘛?”
“所以说是刁民,去他妈的!”刘立杆骂道,“你知道他们拦在那里,要司机赔多少?”
“一头猪,两三百块钱差不多了,了不起四百。”
“两千。”
“我!”
“那司机哪里肯赔,可笑的是那个猪主人,他妈的强词夺理,刚来的时候,他说这是老母猪,他就靠这母猪给他下小猪卖过子,结果有人握着那死猪的那家伙,拔这么长,问他这是母猪还是公猪,你家的母猪还长这玩意?”
张晨大笑。
“结果他又说这是全村最好的公猪,是专门配种用的。”
“这么长时间,就没人管?”
“有啊,警察都来了,但他们村的人都说确实是村里的种猪,警察也没有办法,警察又不是兽医,只好调解,最后调解成赔一千。”
“一千也赚到了。”
“他们赚到了,可怜那司机,这么冷的天,那么大年纪,在那里哭,鼻涕眼泪都冻在脸上了,说他跑这一趟货,来回十二天,都赚不到一千块。”
张晨明白了,他说:“然后你就给他出了这一千块?”
“那怎么办,不然让这路一直堵着?”刘立杆说,“可恨的是这些人,我给了他们一千,他们还要去问司机要三百,说一千是我这过路的见义勇为,三百是教育教育司机要注意交通安全,去他妈的,歪理都能说得一一的,这地方人杰地灵啊。”
张晨大笑:“你碰到对手了?”
“我碰到克星了,何止是对手,害老子又多化了三百。”
“没事,不错,你确实是见义勇为,没看到那么多人拍着车窗说谢谢你。”
前面车开始动了,张晨也启动了车子,接下去到永城县城的这一段,总算是没有再出现意外。
经过这一番折腾,他们到永城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两个人决定不进城,就在城外大樟树下的饭店,吃了晚饭,吃完继续赶路。
从永城到上饶,还有两百一十多公里,要是平时,刘立杆一定会说,我放个就到了,今天他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