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道门真君驾鹤而至,有人说佛经被燃有人说道书被烧,民间各执一词,让人头晕脑胀。
之后这佛道两家的争论便更不停了,佛门摆出一本《正诬论》,说这伯阳老君于竹乾古佛下闻道,道门便请出《老子化胡经》,记述伯阳老君入天竺变化为佛陀,教胡人为佛之事。
道门拿出了本《夷夏论》,佛门便掏出《正二教论》《驳顾道士夷夏论》相抵,你有《破邪论》论道教的虚妄,我便有《十异九迷论》批论佛教,反正一时间佛道两门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这一争便是上千年都是互有优劣,道佛之争虽属教义之争,但二者之兴替,皆不离帝王之爱恶亲仇,那宫廷宝座上身着五爪金龙的天子崇佛,那佛者便兴,若尊道,那道者便达天子听。
天子喜怒可是苦了这天下的道冠与禅僧,两千年间,有天子崇道屠佛,拆佛寺四千六百余所,迫僧尼二十六万五百人还俗,也有天子尊佛屠道,那《化胡经》连同刻版被一起焚毁,道士遭殃。
时间往复千古,此等事屡见不鲜,直至乾元朝时,除了乾元始皇帝祖龙崇道崇长生外,余下天子对于佛道喜怒还算平平,这也是至今,佛道之争早已不似那般激烈了,光是论衡辩法也就够了。
两千年时间,天下信徒之中已无芥蒂,佛者道者皆有,二十年前因为那西蜀谢无恙因轻城入魔,这佛道便联手除魔,道门祖庭武当和佛门圣地龙岩寺首当其冲,龙岩寺金刚僧人慧能武当老掌教傅寸天联手诛杀谢魔头之事天下尽知,故而这佛道两门之间的关系也融洽了不少。
你看,那武当上山神道中,一身穿深蓝道袍的年轻道士正引着一位古稀老僧登山呢。
身着深蓝道袍肩头趴着一只黑猫的小道士快步走在前面,登起山来虎虎生风,一步便能跃上好几个台阶,倒不是这小道士有意显摆步履轻便,只是这条神道从十岁就开始爬,要走多少步走多久小道士烂熟于胸。
特别是还被肩上这短毛畜生培养出一身轻便速度,走起路来会不由自主的加快些步伐,奶奶的,那谷中的金鲵那般凶悍,每次都是滔天盛怒他敢走慢么,一想到此处小道士卷饼不由得在心中痛骂几声那只知惹祸睡觉还不讲义气的七间猫。
师傅王四九为人慵懒宽厚,除了去那谷中救自己之外根本见不着师傅着急,既是如此闲散性子也自然不爱管教自己,小卷饼也算个听话的孩子,平时听话的紧,唯独最过格的便是去后山不知死活得招惹那只金鲵,但这也不怨自己不是?
招惹金鲵这事师傅不管,但是掌教师兄管得可严咧,有一次金鲵发火师傅还未到,卷饼被掌教师兄戚正安救下,逃出升天的小卷饼还未等开心便被掌教师兄带到了太和宫中,被罚在真武帝君前跪拜认错。
那本道德经自己刚念了两页,师傅王四九便寻到太和宫来,小卷饼喜出望外,心想可算不用念这晦涩典籍了,可谁知师傅竟然不闻不问,看徒弟没缺胳膊少腿便离开了,临走时还扔下一句:为师不管你自然也不救你,熬着吧,可怜的紧呐。说完便是一阵畅快大笑让小卷饼极为郁闷,只能继续闷头颂念经书。
好不容易等着掌教师兄有事离开,卷饼叫了几声黑猫发现没有动静,这才知道那时刚一到太和宫,不讲义气的黑猫便跑了,这会连个知会讲话的都没有,极为枯燥的小卷饼在帝君像足足跪了小半天才算读完一本道经。
刚一出太和宫,那惹事没义气的黑猫便出现了,给小卷饼叼回四五个新鲜山果似是要赔罪一般送到卷饼面前,哼,那可不行,小卷饼心中冷哼,要是区区几个果子就要安抚他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可是这拗气只持续了一炷香便被这少年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依旧跟那不讲道义的七间斑灵猫继续去招惹那金鲵,但从那之后卷饼便涨了记性,再也不敢被掌教师兄发现,他可不想再去帝君面前诵经了。
招惹那金鲵两年,每次都是落荒而逃仓皇逃命,一来二去之中小卷饼觉得每次步履加快都有些说不出来的意思,这可能就是师傅师兄说的武功吧,别看他卷饼不习武,要能是像那太极圣人一般研究出个什么梯云纵,哪得多神气,跟师侄徒孙们说出去那多有师叔面子?
小道士满脸自豪神情,心中的想法像是开了花一般,脚下的速度也是如鱼得水越走越快,又走了几步猛然停下脚步,小道士脸上的自豪欣喜荡然无存,不禁苦着脸道:
“又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