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送来的信一共两封,一封是宋家二老给李沉兰下的另一封则是太尉的。李沉兰接过信笺,这第一眼要看的自然就是宋家二老的信。
信中所言,太尉差人给他们换了宅子,那宅子很大远比一开始的还要宽敞舒适,太尉又派了好些个下人小厮的在宅子里,宋母常常抱怨自己一天都闲着实在无趣。
“娘倒还是那样的性子,我记得小时候她难得生病在床上歇一天,还要抱怨自己一天啥也没做闲的慌。”
李沉兰读着内容心里直泛着甜,想到宋母的模样又忍不住嘴角露笑。
而后的内容便是宋大爷对李沉兰的关心和担忧,后宫鱼龙混杂心机之深者何止一人。宋大爷每每想到此,都恨不得能接了李沉兰出来,以免受了那些个委屈和伤害。
“让爹娘担心,终归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孝顺……”
挽春看着自家主子读信是一会哭一会笑的,心里难免心疼。
“小主别难过,虽说咱们人在宫里可心总归是系着二老的,再说您有什么心事不也可以给他们写信么?”
闻言李沉兰眼睛一亮,起身就快步走到书桌前提笔开始写信。
一封信写的行云流水,整整三页信纸承载着李沉兰对宋家二老满满的思念与关怀。
见李沉兰封上信封,挽春才出声轻声的提醒到太尉那封信的存在。那封信从送到李沉兰手上就一直被扔在桌上,被这么一提醒这才拿起来看。
李沉兰入宫有三天了,太尉消息再不灵通也知道皇上一直没翻她的牌子。信中所说无非都是让李沉兰争宠的话,一句两句的都是提醒李沉兰要顾着宋家二老的意思。
而其实就算太尉不说,李沉兰也会多留意李明锦的事情毕竟两人皆是互相钳制。可太尉这么一说到让李沉兰觉得有着威胁的意味在里头,这辈子她最烦的就是威胁。
“以后父亲送来的这信就直接处理掉!”李沉兰说这话有些没好气。
挽春也不触霉头,直接应了下来。
寿康宫内,太后在听了小德子传来的话后气的险些背过气去。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哀家提出的百花宴为的是扶持陆贵人,皇帝倒好,不仅把操办权全给了皇后还让哀家去听讲经!这是在赶哀家走!”
若竹颇为胆战心惊的站在旁边劝着,自己的主子自己了解,太后自幼就脾气大,一旦发火不折腾半天很难平复。还是现在做了太后,性子总算比以前好些。
“太后,您消消气吧皇上是孝子,这是在孝顺您呢,只是刚好可能碰巧赶在一起了罢。”
太后听了冷哼了一声,“别以哀家不知道他,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现在他是觉得哀家没用了,一做个什么就觉得哀家在插手朝政!”
说来谁没个苦衷呢?太后身后也是一大家族的母家,母族出了太后难道还不能沾个光求一个好前程么?
“要奴婢说,您都已经是太后了,又何必再操这些心思呢。这老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您现在总该是享清福的时候……”
“哀家不是没想过,可郭氏一族的荣耀都在哀家身上,哀家怎么能不操心。”
太后说到此也是重重的叹口气,若竹陪着太后一路走来自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兰贵人的佛经抄好没?”
若竹闻言看了看太阳,才回道:“那日奴婢告诉了兰主子让她今日未时一刻送来,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长街上,李沉兰正领着留夏往寿康宫赶。今日上午好容易才把那一百遍佛经抄完,现下眼睛酸的不行。景和宫的小厨房炖着药,有着上次肖姨娘投毒的事,挽春从此只要煮药就片刻不离的守在那,因此这次去寿康宫就让留夏跟着了。
正值晌午刚过日头大的时候,虽说还是春天可这天晴着太阳还是晒的人睁不大眼睛。
安静的长街突然被托盘掉地的声音给打破了,李沉兰一回头就见留夏端着的手抄佛经掉到了地上。
“小主恕罪!方才奴婢犯着困,一个没拿住就……”
太后本就看不惯李沉兰,这佛经更是不能出错,李沉兰此时也顾不上留夏,忙蹲下身将那些散落的宣旨给捡起来。
留夏虽也不愣在那,也是不停的捡,可因着李沉兰没说起身她只能跪在那捡。砖石路很硬春季的衣裳又不算厚,一直这么跪着移动疼的留夏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哟,这不是兰贵人么?”
听这语气就是来者不善,李沉兰起身就见陆欣一脸看戏的表情的看着自己。
“皇后罚陆贵人抄《女德》,怎么?陆贵人还在这宫里到处乱跑呢?”
李沉兰根本不想同陆欣纠缠,眼瞧着时辰快过了再不到寿康宫只怕太后又有的说了。可这陆欣显然是没打算就此罢休,不仅不接李沉兰的话反而望眼看向李沉兰身后的留夏。
“这留夏是怎么了,我怎么瞧着跪在那受罚呢?”
听陆欣这么一说,李沉兰回头才看到留夏还跪在哪里,忙扬声让留夏起身。
“是奴婢手滑打翻了纸稿,奴婢……”
留夏一脸的委屈,这表情落到陆欣眼里却露出了一番玩味的笑容。
“兰贵人真是的,谁还没个失手的时候呢,何必责罚一个小宫女的,没得失了身份。”
“我何时责罚她了?陆贵人是不是《女德》没抄够,这一出来就想着挑拨我宫里的宫人?”
李沉兰说话极不客气,若换做平时陆欣肯定出言争辩,可这次却随意的笑了笑。
“兰贵人说笑了,我没那闲工夫从小到大我觉得最有道理的话,来日方长……李沉兰,我可不是李明月那个蠢货,咱们啊来日方长!”
见陆欣这幅态度,李沉兰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宫里谁不是你争我斗的,李沉兰倒是不怕就怕陆欣不出招呢。
“我拭目以待!”
说完也不再看陆欣,领着留夏错身越过了她,往寿康宫走去。
寿康宫内太后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守在屋外的宫人匆匆进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