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把自己的画像卷起来塞进袖内,慢悠悠道:“你不杀我,我那相公和哥哥都恨不得把你们鞣然连锅端了,若知道我死在你们鞣然手里,不出三日,他们两个能屠城。到时候就不是鞣然被凤国殖民这么简单了。”
“我哥哥尚且理智,可能不会滥杀无辜。我那相公,你们也是知道的,出了名的‘活阎王’‘鬼见愁’,他要让整个鞣然给我陪葬,你们屈家世代的心血可就都毁了。”
用最温柔和缓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虞兮好像自己不曾察觉一般。
“诺,你们也看到了,凤逸阳到底有多看重我。”
她从袖内又把卷好的画卷拿出来晃了晃。
心说,当然他也可能是想把我捉回去惩罚一顿,但气势不能输。
这个女人太清楚自己在凤逸阳心中的分量,而她说的又全都是事实。不到十七岁的女子,却是这样成熟、缜密、聪明、冷静。
屈沧溟明明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倒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屈沧溟心里也有些打鼓,怕绑了这么个姑奶奶来反生不必要的事端,强撑着冷笑道,“本宫为什么要让别人知道是我杀了你呢?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本宫也有的是办法。再说,本宫只是个二皇子,还是最不受宠的那一个,将来鞣然的江山又不是本宫的,血流成河又与本宫何干呢?”
虞兮大眼睛骨碌碌转了两转,凑近屈沧溟低声说道:“别说你在心里就不想要鞣然的江山,真得不到算你屈沧溟没本事,你要真不想当皇帝,至于豁出命来亲自上阵杀敌吗?”
“哈哈,真有趣。”她又抬高了声音。“我当二皇子跟我一样,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呢。谁知也是看走了眼。”
斐孤辰在一旁坐着,把二人的话都听在耳内。他越发的明白堂堂凤国摄政王为何会儿女情长到不能自拔了。
这个女子,简直是太过与众不同,迷人又危险,危险又让人跃跃欲试。
“放肆!”屈沧溟大怒,伸手拍在面前的案几上。
虞兮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好像面前的人不是异国的皇子,而是个与她无关的人。
“我困了,到地方叫我。”虞兮看着两个英俊的男人,往身后一靠,缓缓闭上了眼睛。
“怎么不求我放过你吗?不求我送你回去吗?”屈沧溟不死心的追问她。
虞兮眼睛都懒得睁开:“求你,你就会放了我吗?”
开玩笑,若是求他真有用,他就不会派斐孤辰把她抓来,不对,是抱来了。
“不放。”屈沧溟答得认真。
“那不就得了,何苦不给自己留点脸面。”虞兮懒洋洋地说,骑着马跑了六七个时辰,她真的太累了。
说那番话不过是想震慑一下这两人,免得他们对自己用刑或者真起了杀心。如今看政策的效果已经达到,人又一时半会儿跑不了,虞兮反而踏实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