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心来,说实话,他对于南宫羽的为人并不了解,此番来到神武学院也不过是想要碰碰运气。月安歌在赌,赌华夏急需盟友,赌南宫羽不会见死不救。如今看来,自己赌对了。南宫羽并没有拒绝自己,只是,这只老狐狸深谙谈判之道,他虽然一直笑意吟吟,但实则却步步为营,逼迫自己率先提出与华夏结盟的筹码。看来,这位南宫羽院长能够执掌华夏第一学府,的确有些本领啊!
“对了,南宫院长,此番在我来到华夏之时,于星海中遇到了一位故友,他托我将一物件转交给贵学院的凌瑀少侠。此前我听音儿说凌小友就在神武学院修养,所以,不知南宫院长可否为我引荐一二?”见天阙之匙已经尘埃落定,月安歌心中的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他向四周打量了一圈,突然想起了星海中的遭遇,便对南宫羽问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那位故友与月安歌交情莫逆,朋友的托付,月安歌自然尽心尽力。
“凌瑀?”听到月安歌的话,南宫羽微微一愣。他知道凌瑀是九天凌家的人,可是自从凌家老九离开凌家之后,人间凌家就再与九天没有过任何交集。也就是说,凌瑀在星海中并没有熟悉的人。既然是这样,那么托付月安歌的人又是谁呢?是九天凌家听说了华夏之危,担心族人,所以才拜托月安歌寻找凌瑀的吗?可是据他所知,月安歌乃是梵音谷的谷主,与九天凌家并无交集,那么,月安歌口中的故友到底又是谁呢?
想到此处,南宫羽点了点头,对月安歌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便差人为月道友带路,去见一见凌瑀吧。只是凌瑀因为钟情的女子遭人毒手,所以一直情绪不佳,不修边幅,希望月道友不要见怪呀!”
南宫羽说完,对游龙点了点头。游龙会意,他迈步走到月安歌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与月安歌一起,前往神武学院的武学系寻找凌瑀。自从唐泽怒骂凌瑀后,凌瑀似乎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将自己封闭了。
“铛铛铛!”随着一阵清脆的扣门声,凌瑀从冥思中睁开了双眼。其实这一次凌瑀还真没有如人们想象的那样自闭,而是在潜心修行天灵珠传授给他的提升灵识的法门。凌瑀知道唐泽对自己的责怪,也能够理解他的苦衷。但是对于此刻的凌瑀来说,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提升修为,在冥冥之中,他有一种感觉,或许唐槿萱真的还活着。自从他走出阴影之后,一直在思考唐槿萱失踪的点点滴滴,他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听到扣门声,凌瑀迈步将房门打开,当看到游龙身后跟着一位陌生男子的时候,凌瑀微微一愣。他能够感觉到,对面这位陌生的中年男子修为很高,而且绝对不是华夏修者。那么,他找自己又有什么事情呢?
“凌兄,这位是梵音谷的谷主,月安歌前辈。此番他来到华夏祖星,说是有一件物品想要交给你。所以,你们二人进房中详谈吧,我就不打扰了。”为凌瑀介绍了月安歌之后,游龙对凌瑀微微抱拳,轻声说道。
当月安歌第一眼见到凌瑀的时候,心中有些失望,他没想到堂堂天授传承之人竟然会是这样一副模样。凌瑀衣衫褴褛,满身尘土污渍,发丝上也染着污泥,双鬓的斑白让他看起来好像比自己的年纪都大。不过,在月安歌望见凌瑀的双眸时,却微微一愣,因为他从凌瑀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深深的悲楚。月安歌经历过红尘悲喜,苦辣辛酸,自然能够理解凌瑀眼中的神色。他知道,那是一种经历生离死别留下的伤疤,难以磨灭。
想到此处,月安歌对凌瑀微微抱拳,轻声说道:“凌道友,我乃梵音谷的谷主月安歌,此前听音儿提起过你,知道了你的往事。反正今天我也闲来无事,不如我为你弹奏一首安神曲,等你静下心来我们再谈。”
月安歌本想直接将故人所托之物交给凌瑀后便离开的,但是他思忖良久之后,决定还是帮助凌瑀。月安歌感受得到,凌瑀的心不静,他本可以不闻不问,可是联想到对方是天授传承之人,又是月音和轩辕陌离的好友,所以月安歌才放下身份,想要助凌瑀一臂之力。想当年,月安歌也曾被情所扰,也经历过爱人离世,天人永隔。他在凌瑀身上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所以,有着相同经历的他能够对凌瑀感同身受。
月安歌说完,跟随着凌瑀走入房中,他手指微动,随着界灵指环的金光闪烁,一把古朴瑶琴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月安歌坐在木椅上,将瑶琴放置在木桌之上。探出双手,轻声弹奏。他的手指很长,堪比女子的玉指。当其手指抚过琴弦的时候,一道如同水滴落入清泉的声音瞬间响彻在房中。当那道琴声响起的刹那,凌瑀“看”到一层淡淡的如同水波一样的纹路从瑶琴上荡漾开来。当那层水波弥漫到凌瑀眼前的时候,凌瑀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疲惫如山呼海啸般袭来。琴声响彻在房中,如同珍珠落入玉盘,悦耳动听。又如泉水叮咚,自九霄垂落,将凌瑀的衣衫打湿,让凌瑀那颗躁动的内心开始平复。
凌瑀在琴声的沐浴中昏昏入睡,当琴音绕梁之时,凌瑀终于轻叹一声,放下了所有的防备,缓缓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