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传来宫饶声音。
“下,乐太傅求见。”
乐太傅不愧是乐太傅,连赵高都要敬畏他三分。
见那赵高离去之后,乐太傅板着个脸,审视我。
他就这么凝着我,未一句话作为表态,而我,只用余光瞥他一眼,随后又慌忙收回。
“亥儿。”
他一向唤我亥儿。
“可是有事儿瞒着我?”
不知乐太傅此刻的神色如何,我也不敢瞧他。比起对赵高的恐惧,我似乎更怕乐太傅的教训。
赵高是骨子里透着森,但他对我还是敬畏的,也不敢明摆着与我唱反调,在众人面前,总是顺着我的意思。
这点上,我还是喜欢他的。
只是乐太傅,就与他不是同类人。他在外人面前也唤我下,私下就唤我“亥儿”或是“阿亥”,我觉得亲切,因除了我的兄长扶苏,没有他人如此唤我。
他时冷时,子让人捉摸不定。
但大多时候,都是板着一张脸,我甚至难以想象,他是如何从那张冰块脸上,惜字如金的嘴中,吐出这两个温的字眼。
乐太傅,教我从善从德。
教导我要像大公子那般,温润隽永,与人为善。
他口中的大公子,就是我的兄长扶苏。
有时,我听得气急,便违心的吐出撵他之意:“若你觉得他好,你为何不去他的边?”
“阿亥,你可知道?正是因你这般不成器,我才想要将你辅佐成一位能与你的兄长相较媲美的人。”
他这话,是发自肺腑。
我一直知晓。
几年后,他见我与赵高越走越近,便心灰意冷,渐疏远我,而后,我便在宫中,寻不到他的踪迹。
正如几年前那个咸阳宫的女侍一般。
而这晚,却让我遇到了这个曾经心心念念的女子。
我喝的烂醉如泥,本是几个宫人将我扶到内,我硬是要自己进去。
晃悠着子,不料提不上脚,被那高槛绊倒,摔了一狼狈模样。
而后,一阵熟悉的女儿香混着那酒香入我鼻。
我掀了眼皮一看,竟是几年前那宫人女侍。
她模样大致未变,若是变了何处,倒是更加明艳动人了。
她将我扶往塌上,我挥了宽袖,屏皖上剩余的几位宫人。
他们也是识趣的退下,走时还不忘带上门。
那女侍见房门被关,神色有些慌乱。
她在我眼前,晃成了三两个,我却能精准的找到她的本体,一把搂住了她的纤腰。
“别,走。”
她见我醉意上头,挣扎不过我,却转,微凉的指尖摩挲着我的长睫,触过我的鼻翼,落在我的唇上。
她未言一语,我却仿若听她千万话。
雷声嘶鸣,连屋内的烛影也动不安。
滚雷间歇,烛破声儿入我耳。
云暖账阁,两影缠绕。
我清晰瞧见她眼角的一滴泪。
不知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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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菌解:月灼师父喜欢吃枣糕,胡亥记得清楚。胡亥其实讨厌赵高,又收不住他的惑。
胡亥不过心顽皮了些,但月灼师父一直教他做个与人为善的孩子,可他后期竟忘得一干二净。
而后,他也不知他的心如何,在那冥府之中,成了名副其实,郁的幽灵。
本是真少年,却落得如此下场。
那宫女,也是赵高刻意为之。而后刻意传谣言,是胡亥用了合欢香,抹黑他。
若怪赵高,也怪不得,谁让胡亥受不住惑。
若怪胡亥,也怪不得,谁让这一切从一开始,都已经是被谋划好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