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客栈,损友一路踢着石子儿,嘴里念叨着:
“这叫什么事儿啊,昨晚没睡好,这客栈闹了耗子,老板还要给我们脸色看。”
“身在他处,身不由己。既来之,则安之。”
苟白嘴里居然能吐出这么一句看破红尘的话语,他也是难得的看得开。
想想,自己的钱没了,狗找不到,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去,如今还要跟着这两家伙浪迹天涯。
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三人在长安街上看了盛世繁华,晃荡到了夜幕。暮夜之下,星辰隐在云翳之后,繁华更甚,街头华灯初上,摊贩嚷嚷声不断,热闹非凡。
小半总觉得有哪处不对劲。
他瞅着这街上,络绎不绝是不假,但怎么越看,就觉得,越是瘆得慌。
偶尔有那么几个人回眸间,露出了真容。那真容就如小半在幽冥之地所见的,青面獠牙,眼球突出,流着或猩红或碧绿的浓稠血液。
小半吓得发抖,却不敢惊呼,苟白和损友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他们看不到那鬼魅的真容。
而后的又一黑影,让惊魂未定的小半更是觉得生无可恋。
不过这硕大的黑影,怎么那么像昨夜在他们窗上闪过的那抹呢?
小半提起胆子,两手分别拉着苟白和损友,追随着那黑影而去。
黑影逃窜的速度不快,但相较他们三人而言,算是极速了。
只见那黑影一溜烟,就蹿到了忘忧酒肆内。
见小半欲要进去,苟白和损友拦住了他。
“你疯了?忘了这忘忧酒肆的老板还要通缉我们呢,你还敢进去?”
“那老板哪有这么大权力,再说,若是当真要通缉我们,你们还能这么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着?”
小半一句,怼的苟白和损友顿时语塞。
“我觉得,这长安,根本不太平。”
小半说出了他这几日的隐隐忧愁,见苟白和损友相觑一眼,根本不知小半所云。
小半摇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一挥手,“罢了,我自己来。”
苟白和损友见他还是要执意进去,两人合力拦在他跟前,“你想想,若是被那酒肆的老板抓到了,你坐牢不要紧,要是连累了我们可怎么办?”
???
小半想要口吐芬芳,但还是憋住了。此时不是与这俩蠢货在这耗时间的时候,若是耽误了,那黑影怕是再也难寻了。
他忽然心生一计,双手捂着身下,跳脚道:“我我内急,想要找个地儿方便不行啊”
还没等两人回应,小半趁着两人踌躇的空隙,一溜烟跑了。
苟白和损友远远瞅见小半到了那忘忧酒肆的后墙脚边,墙身足有一尺高,墙上还竖直插着些许锋利稀碎的瓷片。
小半心中骂咧,他喵的,这忘忧酒肆的防盗意识也太好了罢。
不过这小小的坎坷怎么难得到他半人山道长呢?
小半撩了一下自己耳鬓的碎发,半膝跪地,一手撑在膝侧。目视前方,眸中带着些许狠戾,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咬紧了他的后槽牙。
一股热流在丹田之处汇集,小半深吸轻吐出一口气,那股热流顺着他全身血脉倒流到了头顶,瞬而醍醐灌顶般,将那股力量重新倒灌全身。
“他不是说内急么?在那耍什么帅呢?”
“就是,在那摆了半个时辰了。”
苟白和损友各自插着腰,冷眼打量着还在原处静置不动的小半。
苟白想过去,被损友一手拦下。
“还是再等等罢,毕竟是半个仙师,别砸了他的场子。”
损友顺势靠在那墙角,抬头瞅了一眼这黑云如织的天,叹了声儿:“没想到,刚来长安,就摊上了一大堆事儿。”
苟白挺直腰背,睨他一眼:“既来之,则安之。”
损友瞧他说的轻巧,看他面上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敢情他是孤身一人,明白不了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