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叶准把那书生的宗卷拿来,严成锦看了眼,府试和院试落榜好几回。
“确有个叫张骢的书生,在牙行的厢房住了半年。”
“老高,你方才为何不让朕揍他?”朱厚照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他或许是个人才。”
这狗官,骂朕的人就说是人才。
朱厚照轻哼一声,可仔细想想,喜滋滋道:“那朕更要阉了他做伴伴。”
“……”严成锦。
……………
奉天殿。
太上皇弘治微微抬头,看见小太监走向萧敬,“新皇和严成锦出宫了?”
如今,那逆子出宫已成家常便饭。
只要和严成锦在一起,他便不担心折腾出什么乱子,严成锦那个家伙是不敢纵容新皇犯律的。
萧敬听完,脸上一阵青白。
“方才在良乡的小道上,有人骂新皇……和太上皇。”
啪嗒!
太上皇弘治手中的疏奏重重的按在书案上。
萧敬感觉一阵凉风吹来,后背的衣裳有些粘稠。
只骂新皇,说不定太上皇问一句就过去了。
这个书生真是活腻了,居然敢骂两代皇帝。
“奴……奴婢将他抓下狱。”
朝廷固然有许多弊政,可这样骂皇帝就等于煽动民意,与白莲教没有什么区别。
太上皇弘治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眼神一直凝视着殿外的白云。
……
良乡的客栈。
张骢回牙行收拾行囊,却见房屋中空无一物。
几个彪形大汉给他套上黑袋,押了出去。
严成锦看见牟斌,对着朱厚照道:“新皇不妨将他救下来?”
牟斌亲自来良乡,定是太上皇的意思。
只有朱厚照才敢拦着。
“一万两!”朱厚照开出一个很贵的价格。
他有种预感,这个书生落到老高手里,会更惨,才愿意帮忙。
“十万。”
朱厚照瞪大眼睛,顿时跑去拦住牟斌的去路,“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人。”
牟斌面部僵硬,却没有给朱厚照面子。
……
紫禁城,一处偏殿中。
太上皇弘治坐在御案上,拿着一本书籍不急不缓的翻着,丝毫不浪费时间。
诸公站在大殿中,听说有书生辱骂两代皇帝,也顾不上禀报什么。
“太上皇,人带来了。”
片刻后,一个书生踉跄的走进大殿中,打量着周遭的景物,看见穿着官袍的中年人,就知道这里是宫里。
“学……学生见过太上皇。”
太上皇弘治抬头看着他,一副虚心请教的表情,慈眉善目地问:“天下安泰,你为何还要骂皇帝?”
书生额头一阵冷汗,发出呼呼呼的声音,显然很紧张,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这时,朱厚照和严成锦也悄无声息的走进来,站在一旁。
等了许久,不见这个书生说话。
萧敬看向太上皇,小声问:“太上皇,可要用刑?”
书生身子一缩,浑浑噩噩的抬头,“学生出口无状,已经悔过,请太上皇饶命。”
太上皇弘治眸子微动,沉吟片刻,“你若能说出道理来,寡人就饶了你,谁也不许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