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神宫监的小太监在广庭扫雪。
严成锦在路上没注意到,走在前面的是谢迁父子,谢丕从南方治水回来,似乎又立功了。
诸公面色凝重,都有事要禀报。
金钟响起,百官鱼贯入奉天殿中,手里哈着热气。
李东阳道:“撒马尔罕贡使请旨,让朝廷支给贡使团入境一切饮食和道路费用,共计六万两白银。”
太上皇弘治眉头一挑,忍不住想说:让他们今后别来朝贡了
诸公虽未出声,但面色也有些不满。
年关了,各国使臣纷纷入京朝贡,但唯独这撒马尔罕,要报销路费。
严成锦知道撒马尔罕,这是上一世的乌兹某克某坦的疆域。
百姓贫苦,尚且需要朝廷庇护。
朝鲜、暹罗、吐蕃和哈密都是带贡品来。
唯独撒马尔罕,是抱着拼团做买卖的心思来。
他们采办明朝的丝绸、瓷器和茶叶等物,再回到本土贩卖,赚取差价。
还要大明报销路费。
一点不亏。
但也不能怪他们,那地方鸟不拉屎,实在太穷了。
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贡品。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既然是朝贡,朝廷应当支给这笔银子,只是这数额?”王琼有些不乐意。
这是来大明碰瓷的吧!
百官颔首点头,想比之下,唐宋国君简直是圣人。
太上皇弘治沉声道:“让他们五年来一次,不必每年都来,贡使入京人数,限定在一百人,户部拨给糜费吧。”
“遵旨!”
王琼看了周围一圈,到他禀报了,心中有点兴奋感。
“唐宋的香料折算成白银,为八百三十七万两,加上岁入的商税和农税,有四千五百余万两。
再减去俸禄、军饷、赈银和造船糜费。
国库,有储银一千九百余万两。”
太上皇弘治略微动眉,国库竟有一千九百余万两剩银?
这算是盛世吗?
诸公也眼中一亮,朱厚照眸中迸发出精神头,认真听着。
父皇在位时,流水虽然多,但国库储存的银两,最多五百万两。
这可比父皇在位时,还要多出一千二百万两银子。
严成锦微愣一下,弘治皇帝时,朝廷大力发展基建,投入巨大的靡费。
现在朱厚照捡了便宜,该花的银子在弘治朝花了。
若是后世评价,应该成为弘正盛世吧?
太上皇弘治尽管有心憋着,可此时,眉宇间也抑制不住笑容。
“王爱卿不错!”
王琼心中微动,注意到太上皇已经换了称呼,忙躬身谢恩。
严成锦道:“臣以为,是时候扩建东城了。”
京城,只扩建了南城。
东城,是京城的东面,那里有许多从天津卫乘船来的商贾入京,堪称人流第二大关口。
“这小子又要糟蹋银子了。”王琼咬着牙齿。
李东阳视线回转,落在严成锦身上。
崔岩还沉浸在国库增收中,被严成锦一句话拉了回来。
年轻的官员,就是不知存银子。
若他们得了银子,那是要藏起来的,此子却总想着把银子花掉。
“严卿家,如今已经是算是盛世了吧?”太上皇弘治道。
魏书说,天下开泰,四方无虞,就是盛世。
但盛世应该如何判断,太上皇弘治和诸公也没有标准,不知用什么来衡量。
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盛世。
朱厚照也好奇和紧张的看着严成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