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将军只要愿意归顺大元,大汗就封将军为王,世袭肇州,海西之地,世世代代为王侯,大汗说,汉家皇帝从来小气,就算是将军,为汉家皇帝立下多少功劳,他也不会开出这样的赏格,要将军三思。”
其实也先说的并不错。
瓦刺有类似原始部落联盟的感觉,所以,对于某个部落世世代代被一家继承,在他们看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大明多少年来,早就形成一套完成治理国家的观念,朱祁镇想在大明不能直接控制的地方封一个同姓王,都千难万难,更不要说封一个异性诸侯王了。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石亨听了,心中却猛地一跳。他其实心中已经有这样的想法了,只是瓦刺的劝降使者,彻底将石亨这个朦朦胧胧的想法具体化了。
石亨心动是心动,但是他更知道瓦刺这一条船要沉了。不,已经沉了。石亨又怎么肯投奔瓦刺吗?
他好像没有听见一般,问这个汉人,说道:“你是哪里人?”
这个汉人说道:“小人乃是大同人,正统十四年被掳到漠北。”
石亨说道:“说起来,我久在大同,你也算是老乡了。”
这个汉人说道:“小人不敢。”
石
亨说道:“有什么不敢,不过而今你却要死了。你为鞑子做事,辱没祖宗,本国公,就帮他们清理门户吧。”
石亨一挥手,立即有人将这个汉人拉下去,斩讫来报。
石亨看着这颗人头,说道:“传阅三军,然后送给瓦刺人。”
石亨自然不会跟区区一个百姓多纠缠。他之所以这么样做,却是坚定全军死战之心,斩使明志,以示全军上下,死战之心。
随即石亨召集各级将领,石亨说道:“别的都不说了,我只说一句话,我的家眷在北京,你们大多都是河北人,即便有些是海西人,也要想想战死是什么待遇,而投降是什么待遇。实在熬不住了,给自己一个痛快的,不要牵连妻儿老小。”
随即石亨说道:“外面瓦刺十数万众,我只当做跳梁小丑而已,这么多年朝廷在军中花了多少钱,你们心中应该是有数的。多少年苦练,就看今日了,败了不过一死,朝廷也有抚恤。如果胜了,封爵就在此时。”
“你们都指望我石亨,最会得罪人,也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就是会打仗,而今乃是大明国公。这一战,谁能斩下绰罗斯家的一个台吉,最少赏银千两,如果杀了也先,,最少一个伯爵。”
“退一步,万劫不复,死于异乡,魂魄不得还乡,进一步,封妻荫子,改换门庭就在眼前。”
“还是与之前一样,你们什么也不要做,只需看着我,跟着我就行了,我大旗在何处,你们在何处。”
“是。”一众将领,听得满眼赤红,也不知道害怕,还是感受到了功名利禄的诱惑。一个个热血冲头。
在军中老卒,大多都见惯生死了。
又有石亨这个活着的榜样在眼前,一个个都忘记了危险,准备一战。
而此刻,山下号角连天,一声接着一声,似乎是无数狼群在同一时间狼嚎一般。却是使者的人头已经送到了瓦刺军中,瓦刺军已经在准备进攻了。
其实也先未必想要石亨投降,只是借此做好进攻的准备。
而石亨也是如此,之前大军一直在高强度追击,人力马力都不在最佳的状态,自然是在开战之前,能恢复一些,就恢复一些。
而今双方都准备好了。
在漠北深处,明军与瓦刺军的又一场决战再次展开了。
这个赌场之上,双方下的筹码不一样。
如果瓦刺胜利,明军恐怕想再次进入漠北,就要等上数年了,毕竟数万精锐不是那么容易培养的。
而瓦刺如果连这一战都输了。
漠北恐怕非瓦刺所用。